“三叔肯定有急事,回去问问奶不就是了?”桃花单纯的以为周士仁去镇上有急事,阳光照着地上的花,白的黄的,甚是惹人喜爱,她松开范翠翠的手,去路边摘了几朵花,学着黄菁菁的法子,上下拨弄,一捧花,插在屋里,好看闻着又香。 范翠翠见此,心思微动,“桃花,多摘些花,我看你奶平日挺喜欢的,你做摘些给你奶拿去,就说你送她的,让她高兴高兴。” 桃花乖巧的点了点头,“好啊,我多摘些,梨花也喜欢呢。” 范翠翠帮着她摘了很多,回到村里,遇着山上干活的人回来,见是她,脸上闪过不屑,“周二媳妇,你可知道回来了,你家发生大事了。” 范翠翠故作不知,“哦,怎么了?桃花爹去镇上干活,我挺着个肚子,想着家里没啥事就回娘家住几天,婶子,你与我说说怎么了?” “回娘家?周二媳妇,你说说你咋这么蛇蝎心肠呢,周三两口子多老实的人啊,你竟然想卖人家儿子,卖儿子不成又打歪主意,我是你把你婆婆估计都被你气死了,你婆婆心得多宽啊。”说话的人是村里的赵家妇,穿着半新不旧的麻布衣衫,长脸细眉,看着有些尖酸刻薄,“你婆婆也是命苦,好好的儿子摊上你这么个狼心狗肺的媳妇,我看不是周二歹毒,是你背后怂恿的,真是造孽。” 有其他人过来,和她差不多的年纪,都是当婆婆的人了,最痛恨撺掇儿子不和家里一条心的,黄寡妇也是猪油蒙了心了,打自己的儿子做甚,像范翠翠这种媳妇才应该好好收拾,周士武嘴巴多乖巧,脾气多圆滑的人,怎么可能做出卖侄子的事情来,多半是范翠翠背后出的主意。 这是村里人所有当婆婆的看法,千错万错自己儿子没有错,错的都是儿媳。 范翠翠脸上一阵红,强忍着欢笑,“婶子说的什么事,我这几天在娘家,家里发生了什么事是不知道的。” “呸,装什么装,没有你周二会对侄子下手,会坑骗老娘的钱?娶你这么个媳妇,真是家门不幸。” “对对对,黄寡妇看不清,周二没错,多半是这婆娘挑的事儿,老鼠屎搅坏一锅粥,周家怎么摊上这么儿媳了,搁我家,看我怎么收拾她。” “是啊,黄寡妇不容易......”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范翠翠脸上挂不住了,心虚的牵着桃花朝旁边走,身后的指指点点还在继续,范翠翠充耳不闻,作势捂了桃花的耳朵,心里骂他们老不死的管不住嘴,当着孩子的面脏话连篇,怎么不死了算了。 穿过树林,远远的看见几个彪形大汉抬着木头进院,范翠翠以为自己看花了眼,眨了眨眼,没看错,黄菁菁也在,正和身侧的老头说话。 范翠翠整个人都不好了,脸色有些不自然的白,自言自语道,“你奶这是做什么呢?” 桃花看了片刻,挣脱范翠翠的手,欢呼雀跃跑回去,边跑边喊,“奶奶,奶奶,我回来了。” 桃花不是两三岁的孩子,比起范婆子,她更喜欢自己奶奶,她奶爱骂人,但骂人后会把肉夹给她吃,她外婆就不是,她外婆轻声细语,说话笑眯眯的,说完就不准她吃肉,说肉是给舅舅吃的,舅舅吃了要干活。 黄菁菁正和牛老头商量棺材的款式和尺寸,听着声儿,她抬起头来,女孩捧着花,头上的鞭子左右甩着,甚是欢快,她不由得展颜一笑,骂道,“跑什么跑,摔着有你疼的。” 话完,朝牛老头道,“款式和尺寸你看着做吧,农家没什么陪葬的,太大的占地方,挤得下我这个人就够了。” 有钱人家的老人死后,会陪葬些瓶啊盆的,她没那个命,而且也用不着。 牛老头会意,叫上牛大,把木材放在横着的凳子上,他扶着中间,让牛大拿锯子,和黄菁菁说道,“木头是湿的,要晒一段时间,定好棺材的尺寸,我让他们把坟墓修好,反正不急于一时半会,木材晒得越干越好,你觉得如何?” “我不懂内里行道,你说好自然是好的,依着你的估算,大致多久才成?”黄菁菁迫不及待修坟墓和棺材,无非想着原主周年的时候能去祭拜,对死后的人来说,头七外最重要的便是周年了,错过了原主的头七,黄菁菁不想错过周年。 牛老头想了想,“天好的话,木材晒一个月就够了,天不好,得入秋去了。” 黄菁菁又问,“木材晒干,做棺材大概要几日?” “十来日吧,黄寡妇很着急?”牛头老稳着木材,先是双手,然后抬脚踩在木头上。 黄菁菁算了算日子,有些赶了,早准备好没错,她摇头,“这种事着什么急,你看着弄,对了牛兄,这入棺材有没有什么讲究,日子啊什么的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