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素来有主见,凡事不要她操心,老二如今愈发成熟稳重,也犯不着她操心,就剩下老三了,老三哪,还得靠他自己。 不一会儿,山地边就闹哄哄起来,周士仁起初一脸迷茫,慢慢回过神,急红了眼,跟他们一起去了中源村,刘氏也跟着,众人围着夫妻两,七嘴八舌说个不停,“我们也不是要你马上还,以前都是看着梅子长大的,先知会声,以免之后闹得不愉快。” 周士仁素来在外人面前嘴笨,只道,“婶子考虑得是,我问问我大舅哥去。” 借粮食借钱的时候说好了以后他们自己还,怎么跑到村里找他来了,他让刘氏先回家,否则事情传到黄菁菁耳朵里,不知黄菁菁如何闹呢,那些人不肯,刘氏是刘家女,她在场不怕刘家人不认账,想着看刘家人可怜,他们才借粮食的,眼下毁得肠子都青了,一老妇人道,“我就说嘛,上梁不正下梁歪,刘大刘二以前看着是好的,被媳妇带偏了,周三哪,婶子可是看在你的面子上借的粮食,一家老小等着张嘴吃饭呢,你不能不还。” 她们不是贸然上门的,肯借粮食一则可怜刘家,二则看周士仁和刘氏挣得了钱,结果两口子不出门做席面了,周家是分了家的,出门做席面的是周二,挣回来的钱哪会给两口子,思来想去觉得不对劲,这才去刘家问问,郑氏一口咬死粮食不是他们借的不还,她们自然要过来找周士仁问个清楚了,如果两边都不认账,他们的粮食怎么办? 得知丧事后,韦氏没有把剩下的粮食还回去,周士仁耐人寻味的看了眼刘氏,他虽然愚钝,但有些事不是一点不懂。 穷苦人家办事,即使借了粮食,事后没用完的都会还回去,以免留在家不注意吃完了,吃的时候轻松,还的时候就更难了。 很快到了刘家,周士仁满头大汗上去敲门,开门的是郑氏,见着周士仁,满脸是笑,“妹妹妹夫怎么来了,赶紧进屋坐,冲子爹和二叔三叔去山里砍柴了,怎么了,这么多人是做什么?” 周士仁低着头,直截了当的说明来意,“当初俺同意借粮食可是说好了的,你们往后自己还,婶子她们跑村里来说你不认账,二嫂,做人可不能过河拆桥,岳母呢,我找岳母说去。” “娘近日身体不好,在床上躺着呢,好些天没下床了,爹走了,娘精力大不如从前,妹夫啊,我们家是没法子啊,娘病着,看大夫的钱都没有,日子难过啊。”郑氏张嘴就哭穷,但绝口不提借粮之事。 周士仁紧拧了下眉头,不由她插科打诨,“二嫂,我问的是接粮之事,当时事情说得好好的,你们怎么反悔呢,大舅哥他们怎么个说法。” 他的声音比平日的低,内里含着怒气,刘氏原本要进屋看韦氏,闻言,停了下来,抬起头,和周士仁同样的口吻,“是啊,二嫂,当日说得好好的,怎么变卦了?” “哎哟,我的好妹子啊,家里是没有办法啊,你婆家做席面不喊你大哥二哥,你几个外甥饭都吃不饱啊,冲子那么小的年纪,出去吃生野菜啊,回来闹肚子,你都不知道娘心疼啥样子了。”郑氏边说边抹泪。 周士仁眼中的怒意丝毫不减,“二嫂别诳我,当日借的粮食办完丧事还剩下好多,勉勉强强吃一年不成问题,为什么要冲子吃生野菜,借粮食的事儿你们还认不认了?” 刘氏抓着周士仁的衣衫,泪疙瘩不断往下掉。 “我们倒是想认啊,可是当日是你们要帮爹办丧礼的,你们急着借粮,我们能有法子,地里的那点粮食全还账,你们是要饿死我们哪,可怜娘一大把年纪还躺在床上等人伺候呢。”郑氏说着说着,坐在地上嚎哭起来。 周士仁铁青着脸,侧目看向刘氏,话却是对着郑氏说的,“我二哥提醒了我很多回,我不愿意伤了情分,栓子娘心里是真想帮衬家里,我娘看你们日子难过,主动提出帮忙,没料......呵......果真是人心隔肚皮......” 周士仁素来是温和的,说这番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甚是狰狞,刘氏心头害怕,伸手拉他的手,一个劲赔罪,“是我的错,是我的错......” 黄菁菁和桃花在山里逛了许久,摘了很多不知名的花,下山时,黄菁菁怕桃花累着,把她背篓里的猪草全倒进了自己背篓,遇着刘慧梅上山寻她,她沉着脸道,“什么事慌里慌张的?” “还不是三弟,中源村的人要三弟还粮食,追着三弟回来,全堵在门外呢。”人多,吓得米久嚎哭不止,栓子和梨花躲回屋不敢出来,她怕闹出事,这才来找黄菁菁回去。 黄菁菁心头冷笑,“他当日自己出的头,眼下就要承担后果,你回去做你的事儿,管她们抢东西也好,砸屋子也罢,和咱无关。” 刘慧梅一怔,以为自己听错了,“娘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