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唇微启,说道。 许从一头颅几不可察往后仰了一点,站在前方的和尚给人一股不可忽略的侵.略感,令他不太舒服。 许从一嘴角抿着,没接话。 “去溪流边。”乜偃丢了这么四个字,便擦过许从一肩膀,径直下了斜坡,俊拔的身形在灰暗的世界中,显得极为突出。 “40,40。”系统报了两个相同的数。 叠加起来就是八十,许从一无声扯开嘴角,快速笑了一笑。 这次去的不是之前那个竹林,而是另外发现的一条溪流,溪流蜿蜒绵长,没有源头,也不见终点。溪水澄澈,一眼即可见底。 岸边杂草丛生,更是有许多巨大的石块突兀立在草丛里。 白袍的僧人褪了身上长袍,淌水往溪流中走,走到溪流正中央,不顾溪流湍湍流动,直接坐下,盘腿必要。溪水不深,在僧人坐下后,刚刚冒及到他胸口。 矗立在草蔓里,许从一垂下眼帘,看着溪流中打坐修炼的僧人,用力闭了下眼,随后猛得睁开,搁在身侧的拳头也缓缓松开,他抬手起来,脫身上的衣裳,速度不快,但也不慢,火红的外裳滑落在脚边,他继续褪里面的白色里衣,上半身转瞬不着半缕,以后他弓背,后面两翼蝴蝶骨微微突起,扯了下.身褲子,全身都随即光.裸。 赤足踩在杂草上,枝叶锋利,踩下去割裂了脚底,微微的刺痛,许从一走进溪流里,冰凉的溪水裹缠着小腿,带来凉凉爽爽的感觉,然而这番凉爽停留在表面,无法蔓延进心底。 因为跟着会发生的事,并不是任何值得期待和欢喜的事。许从一缓步走着,水声哗啦作响,他走到僧人面前,瞧着僧人紧闭的双眼,两手落于乜偃肩膀,身体下沉,也坐进了水中。 溪水清澈透明,其间一切都无所遁形。水面波荡开,在起起伏伏的摇晃中。 隐约有低吟浅呻随着溪水的流动,一起流溢出来。情慾气息悄无声息地蔓延开,有低阶的魔兽嗅到气息,往这边赶。等到溪水边时,狰狞可怖的脑袋左右转动,气息在这里达到一个浓郁的顶点,可是什么都没有,溪水沉寂,涔涔流动,仿佛仅是魔兽的错觉。 乜笙从沉睡里醒来,化出人形,余光往身边一移,看到靠坐着的许从一。她倾身过去,手碰到许从一胳膊,想叫醒他,只是嘴巴刚动,就立刻合了起来。她凑上前,视线盯着许从一微微泛红的眼角,乜笙手指轻轻在那里抹了一下,指间有着一点湿意,视线下移,到许从一嘴唇上,乜笙微眯着眼,仔细去看的话,可以在绯色的唇瓣上看到一些咬痕。 痕迹并不鲜明,但明明之前是没有的,乜笙指腹小心翼翼揉搓了一下,心下惶惶然,在她沉睡的中途,莫非发生过什么。 是出去找食物,碰到魔兽,在战斗的过程里咬出来的,可若真是那样,咬痕不该这么轻。似乎是因为克制着什么,但最后肯定没克制住。 乜笙鼻翼阖動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直接靠上去,凑到许从一颈边,浅浅吸了一口气,一阵浓郁的香甜味,甚至让她身体都在这种味道下,有点发热的迹象。乜笙抓起许从一手,将他卷曲的指骨掰开,指腹间有点微微发红,像是抓过地面一样。 乜笙心中一团乱麻,她眼底眸光轻轻晃动,忽然的,她浑身一颤,随后僵直着脖子转过头。 又是那种凌冽的注视,让她下意识就收回了握着许从一手腕的手。 她嘴唇微有颤动,想移开视线,只是周身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给抑制着,她甚至于一时间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 等到乜偃将冷寒的视线游移开,乜笙心间才立马松了一口气,她后背紧紧贴着上,努力将存在感减低。 这一天和往日没有变化,在许从一睁眼后,依旧关切的是乜笙,在快到晚间的时候——乜笙是树妖,有自己的一套对时间的计算方式。两妖从石窟里出来,在离开魔界前,准备再去看一眼如星辰绚丽的萤火虫光。 许从一如上一次一样,孤身走到草丛中间,幻化出一条艳红的长缎,将栖息在草下的萤火虫都给震飞出来。万千光点冉冉上升,令注目观看的乜笙随光点扬起头,她笑容明媚,没有深陷凶险魔界的阴霾。 许从一踱步出来,同乜笙并肩而站。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