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的事发生,一直不肯上床安睡,若非周氏哄了好一会儿,说是能见到姐姐回来,他年纪小也撑不住,否则还是不肯安睡的。 “人还没回来?”颜三老爷在花厅中走来走去,神色焦躁地询问身边的老仆人。 姜叔抬了下眼皮,看着焦急上火的老爷,说话有些慢悠悠,“裴公子遣人送信来,说是过会儿就到。” “这都过了好多会儿了,人怎么还没回来?”颜三老爷这也是急得胡搅蛮缠了。 老仆人只应了一声,就不再说话了,为着大姑娘的事,老爷最是费心,这种时候说什么他都听不进去的,除非能亲眼看到人。 不过,想起昨天春月被人送回来哭哭啼啼说的那些话,不说老爷心焦,就是他这个听了一半的人都心颤,这两人实在是太惊险了。 他在乌安县呆了半辈子,都从未见过遇过这种祸事,外出做生意人心莫测还有的说,但自己家乡自家宗族聚集之地,还能遇上这等事,这年年都吃了县中富户大孝敬的县令实在是太不称职了。 家中人思绪万千,颜书语则被裴郁宁扶着走侧门入了府,还好管家早已机灵的遣了夏翠和李氏来迎她,她才没当着外人失了体统。 “姑娘,你总算回来了。”夏翠嗓音沙哑,似是哭过,奶妈妈李氏在旁边也是悄无声息的抹泪,“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要是见不到姑娘,我这颗心真是要疼死了,”李氏将随身带来的披风盖在颜书语身上,一双眼睛泪意盈盈,“还好姑娘没事,不然我非得让春月那个小蹄子吃吃苦头,她怎么能让姑娘一个人引开人跑了,这么没用,护主不利,要她有什么用!” 在李氏心里,谁都比不上她从小奶大的姑娘,她夫婿早丧没有儿女,身边也没有亲人,这心里眼里只有自家姑娘一个,若是姑娘遭遇不测,恐怕她后半辈子也是青灯古佛的命。 颜书语最是知道这从小疼她到大的奶妈妈的心意,她亲昵的拍拍她的手,柔声安抚,“妈妈放心,我好得很,就是受了点惊吓,身上没受什么伤,妈妈帮我准备点安神汤吧,晚上我想好好睡一觉。” 这个时候,她帮春月说话,只会让李氏怨言更多,春月是她日后要信重的大丫头,若是和奶妈妈有了隔阂,这人就过不到一处了,那样不好。 而且,这时候寻些事情给她做,也能安安她过于心慌意乱的心。 裴郁宁走在后面,听着她柔声软语安抚她的那位奶娘,心里不是滋味,从遇到他到现在,她对他若是有刚才的半分柔情,他恐怕做梦都能笑醒。 自从进了颜家的门之后,他就彻底从她眼里消失了,她是真的半分都不在意他如何,也没心情注意他的好坏,冷酷无情得很。 一时间,他难得的有些委屈,他们现在是这个世上最亲近的两人,未来也会是最亲近的夫妻,她这么对他,眼见是真不想把他放在心里的。 不过,也只能是现在了,等他再次从西北回来之后,一切都会改变的。 他从来都有耐心有恒心,无论是振兴裴家,还是娶她入门。 花厅那里得了消息之后,颜三老爷带着继妻和小儿子快步跑出来应人,神色仓皇嘴唇颤抖,即便在夜里,也看得出脸色白得吓人。 “父亲,母亲,女儿回来了。”颜书语见到跑来的亲人,上前两步行礼,笑容温柔,就如同之前每一次问候那样。 “你、你回来了,”颜三老爷跑到近前,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盯着自己女儿看了一遍,确定没什么不妥之后,那颗心悬了许久的心才算是落到了实处,“囡囡,你总算回来了。” 哀叹一般的话语,带着泣音,颜三老爷差点当着一群人的面老泪纵横,如果不是旁边老仆人捅了他一把,只怕还真要当着外人的面来个抱头痛哭。 当着救了大姑娘的裴公子的面,可不好这么丢人,要哭也得等送人走了之后在哭,老仆人这么示意他的三老爷。 颜兆鸿这才想起旁边还有个对女儿存了救命之恩的少年,赶忙擦了眼泪,满眼感激的将人让进花厅之内。 身后,周氏神情欣慰的擦着眼泪,“大姑娘人回来就好,厨房里我备了热水和宵夜,姑娘是想先洗澡还是先吃东西,遣人说一声就成。” 颜书语看着双眼哭得红肿的继母,伸手抱了她一下,“母亲安心,我人好得很,裴公子待我很尽心,我没吃什么苦头。” “那么危险,哪能没吃苦头,”周氏嘀咕了一句,但还是压下了想说的话,“姑娘先和我去歇息一会儿,等裴公子和老爷谈完,咱们再过去。” 颜书语点头,跟着家人走远。 裴郁宁会和父亲谈什么,她再清楚不过,就是不知道他会拿什么花言巧语来蛊惑她父亲了。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