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说今天爬树很累,想回去睡觉。 虽是入夜,但时间尚早,可宋观就是觉得累极,大约今日爬了一回树,这番运动量对现在的壳子来说是太过吃力,便累着了。宋观也没其他事情可做,所以一番洗漱过后就趴上了床。可奇怪的是他身子累,脑子里也诚然是想睡觉的,偏偏辗转好一会儿都无法入睡,也不知是什么缘故。 也许是这一天的三观太冲击人心了,导致他精神波动较大……不管是什么原因,反正宋观久久不能入睡,滚来滚去,明明老早就上了床,可他一直滚到了下半夜才好歹有了一丝睡意。 宋观抱着被子团成一团,被睡意侵蚀了的大脑不甚清明地模模糊糊地想着,他这一回是个天阉……反正那种能产奶的小丁丁……不要也罢…… 他这一觉睡得一直都不甚安稳,像飘在云层里似的,迷迷糊糊里,仿佛听见屋外突然吵吵嚷嚷的一片,由远及近,宋观窝在被窝里有些困得起不来,但那喧哗的声音让人心烦,他想问是什么事情,好半天才勉强爬起来,揉着眼睛支起了半个身子,还没唤人进来呢,大门就被人从外踹开了。 来人身上浸透了屋外夜里的寒气,几步走到床跟前,一只手捏住宋观衣领将人从床上拖了下来。这一个动作之下,冰凉的指节触到了宋观的脖颈,那触感如冬日里的水上浮冰,冻得宋观直接打了一个颤,原本还有点睡得稀里糊涂的他,在这凉意之下,也是一下彻底清醒了。 屋外的月光倒是清亮,从门内看去,有好些个人已是举了火把整整齐齐地立在院子里,火光橘色的一片燃了沉寂夜色,外头还有喧闹嘈乱的哭喊声。 宋观被人粗暴地从床上拖拽了下来,毕竟他也是上周目学了好多年武功的人,虽然如今这壳子硬件条件全都没跟上,但他好歹还是记得招式的,而招式这东西就跟学自行车和乐器一样,一旦学会了,就是这辈子都不会忘了的事情。 所以宋观被人这么从床上拖下来的时候,踉跄了几步,却到底也还是没让人直接给摔地上了还是站稳了的。用了一个巧劲,使得对方松开了拽着自己的衣领,宋观后退几步,退到了一个对他自己来说,是相对安全的距离位置。 那人被宋观挣脱了之后,也就没有再动手,便这么原地立着,两眼看过来在黑夜里如点漆幽火。 宋观拢着自己衣领,十分戒备,此刻对方没有再动手,这才让他有了空暇来打量,这个夜里闯进他房间的不速之客。那是个年轻人,年纪绝对不大,也许是月光的关系,此人的一张脸白得都跟要透明了一样,唯独眉间一点朱砂痣红得像是要滴血,穿着一身似乎是官服的衣裳,眼神冷冰冰地如同看死人一样地看着宋观。 因着上回的习武惯性,宋观还注意到,对方的手,看似随意的,却十分巧妙地搭在腰间挂着的长刀刀柄之上,分明是个“来犯即斩”的意思。 对方冷冰冰地盯着人看,可宋观毕竟是一个当过魔教教主的人嘛,所以就这么点目光,自然也不会叫他不自在。宋观和对方默默对视了一会儿,倒是反应过来觉得有些冷了,毕竟他此刻穿的只一件单薄中衣,无视对方的眼神,想了想,他一把扯了一旁屏风上搭着的外袍,披上身,整理好了衣袖,这才转过身。 眼下状况很诡异也很不妙,可宋观看着,觉得此时也不是他想跑就能跑掉的样子,于是只好端起了架子,务必做到输人不输阵的境界。他在心里头转完了这一圈心理活动,便偏转过头来,沉了脸,冷声问道:“你什么人?” 门外的火把将人影拉扯着投影进室内地上,风一吹便影影绰绰地像是百鬼夜行。 那眉间带着朱砂痣的外来者,冷漠地将宋观看着。室内短暂的沉默之后,对方开了口,只不过声音是同目光一样的冰冷。宋观此时说话刻意地冷了声音下来,偏这人的声音比宋观还冷上三分:“宋二公子,区区也只是奉了圣旨行事,至于是何事,区区也不知晓,不过还望宋二公子配合,莫要做些无用的挣扎。” 宋观觉得这周目的情节真是跌宕起伏太刺激了,才来第一天的晚上,他什么都没做,也没还把原主本身的事情彻底弄个明白,他就光荣地锒铛入狱。而且并不是他一人,他们宋大学士府上一干人,都入了狱。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