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杂乱无章的脚步声传到耳朵里。 陆鹤州掸了掸袍子,看向来人。 穿着青色官服的中年男人大腹便便,托着腰腹从屋里走出来,一双眼睛迷离无神,身上还带着淡淡的脂粉香气。 陆鹤州不动声色地皱了皱眉头。 “大胆,见了知县大人,还敢坐着?”跟着那知县的另一名衙役怒喝一声,“我看你们是不想活了。” 陆鹤州神色冷了冷,几乎是下意识地质问,“你们就是这样为人父母官的?吏部年年考核,就考核出这样的官员?简直不知所谓!” 他看见这知县形容便已经动了怒,这天下江山,本就不安宁,他兢兢业业多年,只盼着能让百姓安居乐业,没想到这为人父母官的知县,竟是这幅醉生梦死。 更遑论,这张口闭口就要打死人的衙役,一个县衙,便是这般办案的?不问青红皂白,便只知道大发神威! “放肆!”那知县听见他的话,“你见了本官不跪,还敢质问本官,你是不是不要命了!” 陆鹤州嗤笑,“我大豫律法哪一条说了,百姓见到知县要跪?我只记得,下官需跪上官,百姓需跪君王父母,学生需跪老师,不知道你一个七品官算是什么?” “你……” “我们前来报案,你不问青红皂白,便只知道摆你知县的威风,当真厉害的很!”陆鹤州厉声道,“如你这般,也能混到七品?” 这知县这般糊涂,想来也不能帮他们破案了,更不能给他们做主,所以陆鹤州并不害怕得罪他,反正按照律法,他于公堂外训斥知县,对方并不能治罪于他。 他很清醒地认识到这一点,也认识到了自己的不足,想的太顺利了,没有考虑到,还有这样的官员。 那个玉佩,只能在岑家多待几天了。 可惜还有他料不到的。 那知县看了他和岑悦一眼,竟然没有生气,而是和蔼地问,“你们要报案?报什么案子?” 陆鹤州看了他一眼,不明白他心里在打什么主意,只是淡然道,“我们村里的一家人,抢夺我的玉佩,我那玉佩价值连城,按照本朝律法,这等价钱,足以行使流刑。” “哦,哪一家这么大胆?”那知县摸了摸自己肥腻的下巴,“不管是哪一家,我都能给你做主,只要你把这个小娘子,送给我做小妾!” 那知县淫.笑,“这小娘子长的这般好看,跟着你一个穷小子,太可惜,给我做十八房小妾,保证她吃香的喝辣的。” 说着话,就要往岑悦脸上摸。 岑悦吓得后退一步,躲在陆鹤州身后,只露出一双眼睛,那知县看着她妩媚动人的眼,更忍不住了,伸出手就要去拉她。 “啪!” 一个硕大的物体,突然从屋内飞出去,砸到了门口的屏风上,生生将那木质的屏风砸的稀巴烂。 陆鹤州又惊又怒,一张脸都成了铁青色,在知县伸手的那一刻,一脚将人踹了出去。 “唉哟,嗷哟,啊……”那知县摸着自己的腰,“啊……救命啊,来人啊……” 陆鹤州握住岑悦的手腕,“我们走。” 岑悦亦步亦趋地跟着他,小心翼翼地问,“不,不碍事吗?” 打了知县大人啊…… 陆鹤州抓紧了她的手,眼神都不给人家一个,“不碍事,别怕。” ?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