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了,眼珠子不敢乱翻。 卫皇后见宗哥儿老实的坐在母亲怀中,不禁松了一口:“还是母亲您有办法,宗哥儿就听您的。” 德宗大长公主长眉不觉一挑,听她的?只怕是惧她才是,这样小的东西就已凭着直觉知道什么人会哄他,什么人不会哄他,这机灵劲儿倒是与他生母一般无二,也难怪会讨圣人的喜欢。 “秦四玖说了什么?”德宗大长公主淡淡的开口问道,这段时间若没有他不时传递消息,她们就是有颗七巧玲珑心也全然无用。 “镇王异动。”卫皇后低声说道。 德宗大长公主嘴角勾出一抹冷笑:“他倒是一点也不长记性,看来去年的教训他是忘到脑后了。” 卫皇后亦是一声冷笑:“他这是心里存了怨意,眼下好不容易有了机会,只怕他还当是他的可趁之机,正摩拳擦掌准备做一番大事呢!真是个蠢货。” “蠢。”宗哥儿突然冒了话出来。 卫皇后一怔,看向了德宗大长公主怀里的宗哥儿,他白胖的小腿盘着,小胖手抓着德宗大长公主腰间垂下的挂饰,摇头晃脑,大眼睛望着卫皇后,咧嘴一笑:“蠢。” 卫皇后纵声大笑,把宗哥儿从德宗大长公主的手上抱了回来,笑道:“母亲,您听听,咱们宗哥儿都知道他是个蠢货。”说着,把宗哥儿高高的抱了起来,宗哥儿当即“咯咯”的笑出声:“父,飞。” “真是个小没良心的,娘还不会叫呢!就先叫了父,你那爹还在蜀地不知何时才能回来呢!”卫皇后笑骂一句,把宗哥儿高高的悠了几下,便已觉得累的不行:“这样胖,赶明等你老子回来让他抱你抱悠高吧!” 宗哥儿还听不懂这些话,只是已会看人脸色,见抱着他的人脸上带着笑,他便跟着笑起来,眼睛弯成了月牙状,笑的见牙不见眼,四颗白白的小乳牙龇了出来。 “他说的怕是曾祖父。”德宗大长公主淡淡的开了口,目光落在宗哥儿的身上,嘴角勾了勾:“想来这些日子圣人没少抱着他逗弄,这才会说了父与飞二字,圣人倒是好精神。” 卫皇后恍然大悟:“可不是,我还琢磨咱们也没交他这两个字,怎么近来就突然会说了总嚷嚷着父和飞的。”卫皇后脸上的笑意还未散,便突然僵在了脸上,她想到了刚刚宗哥儿口中吐出那个“蠢”字,这样大的孩子总不会现学现卖,怕是经常听人说这个字他才学了会,宫里的奴才自是不敢在他面前胡言乱语的,免得让他学了不能入耳的字,到时招来祸事,可见是圣人进来常说,他听的多了,也就学了去。 “母亲,圣人会不会已是知晓了镇嘉王有所异动?” “蠢。”德宗大长公主淡淡的说道,用眼角余光睨着卫皇后,忍不住有些失望,到底是自己护的太过了,若是太华,听见宗哥儿吐出的字,必是第一时间想到这些。 卫皇后抿了抿嘴角,以为自己说错了话,想着一个小娃娃嘴里吐出的字又哪里能当得了真。 德宗大长公主轻叹一声:“镇嘉王还太蠢了,不足为惧,我倒宁愿是宁川王与武陵王中有人捺不住心思,这两人才是真正的绊脚石。” “那母亲,若明日圣人还派人来接宗哥儿可如何是好?”卫皇后迟疑一下,小心翼翼的问道,哪怕她为后多年,在德宗大长公主面前也如同一个稚嫩的孩童,下意识的便向她求问。 “自是照旧,为帝者喜欢通透的人,却忌讳过于聪明的人,圣人他太过多疑,不可让他疑你。”德宗大长公主淡声说道,望了神色有些不安的卫皇后一眼,发现当初她的决定没有做错,阿妤比阿姈更适合在显昭帝的后宫生存,她少了几分锋芒,聪明的恰到好处,足矣应对宫里的嫔妃,却不会招了显昭帝的忌讳,若换做是阿姈那样锋利的性子,怕是今日为后者另有她人了。 永安宫内药香环绕,显昭帝支着身子斜卧在榻上,脸色红润异常,眸光亮的惊人,他看了眼立在一旁等着回话的秦四玖,笑了一声,却是中气十足:“朕的宗哥儿回去可有闹?” 秦四玖的目光不着痕迹的撇了一眼小几上清澈通透的玉碗,里面尚残留着化了丹药的杂质,秦四玖心中有了数,躬着的身子弯了弯,回道:“刚回兴庆宫小世子是有些不高兴,抱着奴才不愿意撒手,想来是舍不得圣人。” 显昭帝嘴角勾了下:“这世上还是只有孩子的心最为纯净,不似那等狼心狗肺的东西,朕待他们再好不知回报,竟还想以下犯下,当真是自寻死路。” 秦四玖知显昭帝口中所指何人,只是镇嘉王乃是圣人亲子,父子之间哪怕是起了嫌隙也不是他一个奴才可以说嘴的,故而只作不知他所指为何,陪着笑道:“圣人是真龙天子,不管是谁也是不敢冒犯的。”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