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端着杯堆满了棉花糖的热可可,一看就甜度爆表。她扎了个颇为不符合她年纪和身份的丸子头, 披着星星点点的披肩,悠闲的走了进来,但是没有坐下, 只是看着药无患道,“介意去花厅和我说会儿话吗?” “我们只是开个玩笑——”陆妈妈晃了晃最近才剪短的蓬松卷发,她和陆见晏都是自来卷,相比起陆见晏那种卷的不是很明显的,陆妈妈却卷的很厉害,特别是在她剪了短发后。 “——缓和一下尴尬的气氛。”陆爸爸与陆妈妈夫妻多年,特别默契。 陆见晏的脑袋顶上依旧闪烁着三大大大的问号,他已经理解了父母刚刚应该是在开玩笑,但是,开的什么玩笑? 药无患也知道陆家爸妈是在开玩笑,但还是戏份十足的表达了恰当的失落,并低下了自己一头显得有些无精打采的白毛,仿佛连眼睛都失去了色彩,但他还是很配合陆姐姐的邀请,与她相携着去了隔壁,一路上还能听到他们渐行渐远的融洽谈话。 “你身体越来越好了。” “是的,如今不依靠机械义肢也能独自走好几个小时。” “但还是要注意保护啊,不要大意。” “恩,义肢就在悬浮车的后备箱里,随时都可以拿出来用。” 陆家的悬浮车还没有上市,但药无患总有本事开到概念车,就像当年的派克峰。 陆见晏随身携带药无患,明显不是因为他们已经关系好到非要形影不离不可的地步,而是陆见晏想要借用有药无患这个客人在为借口,打消父母对他提起最近一件大家彼此都心知肚明的事情的想法,哪怕那件事已经是房间里的大象,人所共知了,但陆见晏还是希望大家能够继续保持默契的沉默。 可惜,姜还是老的辣,陆见晏有药无患,陆爸爸和陆妈妈有陆姐姐,她很轻松的就帮助爸妈把药无患给支开了。 如今,小客厅里重新只剩下了陆家父母和他们已经长大到需要仰视的儿子。 陆氏主脉一家五口,陆见晏无疑是其中最高的。 陆妈妈是典型的南方女子,娇小玲珑,虽然很多时候大家都容易因为她强势的性格和雷厉风行的作风而忘记来自彼此体型上的差异;陆爸爸却不是那么典型的北方男人,他比陆妈妈穿上高跟鞋后还高,但也就仅此而已了,陆妈妈的基数本身就不算太高。陆弟弟像极了爸妈,在同龄人中不高也不低,学校里排座位也总是在中间。 但陆见晏和陆姐姐却是陆家的两个异类,从小到大不管是在学习成绩上还是在其他方面都是鹤立鸡群,身姿修长又高挑,黄金比例分割,看上去就是那么的赏心悦目。 该来的总还是要来。陆妈妈在心里告诉自己,这一回,不开玩笑,不逃避问题,她已经做了好几个月的心理建设了,她可以的,她是妈妈,她需要给儿子一个真相。不管这个真相是好是坏,她都没有权利替儿子决定他该不该知道这件事,她儿子本人才是有权利做出决定的那个。 陆妈妈换了个坐姿,深吸一口气,然后把浊气连带着心中最后一点胆怯一起从口中吐出,下定决心对儿子开口:“想必你也有所预感,或者最近听到了什么风言风语,我就不和你绕圈子了……” 陆爸爸把手放在了妻子脆弱的后背上,想要成为她的依靠与力量的源泉。 但陆妈妈依旧很紧张,哪怕身边坐着她最信任的丈夫,面对着的是她最爱的孩子。这很不像她,她本不该如此瞻前顾后、踟蹰不前的。她以为她可以比她现在做的更好,直至事到临头她才发现她做不到,她的嗓子就像是被灌入了水泥,已经凝固了,发不出任何音节。 最终,还是陆爸爸看出了妻子的反常,决定不顾之前和妻子的约定,替妻子开口:“我们叫你来,是因为你妈妈有一件有关于你身份的事情想要告诉你……” “你不是你爸爸的儿子,是我和前夫的!”陆妈妈终于接上了话,把关键信息脱口而出,一气呵成,但她的脸上不见放松。因为这并不是对儿子坦白里最难的部分,她需要解释的东西还有很多,太多了,多到压的她快要喘不过来气。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