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小截,一半在岸上,一半在水里,木材上布满黑色的苔藓,一股腐烂的味道伴随着风飘了过来。 木筏靠岸,三人上岸,把木筏放到一旁,循着道路往里走。 从木桥到镇中心有百米的距离,这周围都是一些庄稼田地。 江小鱼记得,小时候农忙时,镇上的人家家户户都在种庄稼,等到秋收时,又忙着收庄稼,每个人脸上都洋溢带着汗水的笑容,纯朴又满足。 许多人得了庄稼又会送一些到她家,江达羽连番推辞,可这些热情的镇民们根本不管你接不接,把东西往院子里一放就径自走了。 她江小鱼呢,大部分时间会跑到别人田地里,美其名曰是帮他们收庄稼,实则就是捣乱的,可大家因为江达羽的关系,都喜欢着她,也不生她的气。 现在,这些种庄稼的田地都不见了,大水把泥土冲走,露出贫瘠的地皮。 一路走来,除了风声、鸟声以及他们三人的脚步声,便再也没有其他声音,死寂的可怕。 江小鱼想,幸好她得知其他人都在市里面安顿的好好的,否则看到这一切,她肯定受不了。 她终于明白,江达羽当年为什么要以自身净化清溪河的戾气。 如果他不净化,那些戾气会把镇民们侵蚀成活死人,那场景,比现在可怕上千倍。 就现在这个样子,她都难受,如果真的是那样,她该怎么办? 无论如何,这里——是她的家啊。 那些她所熟悉的房子,歪歪扭扭,有的还泡在一团水沟里,细眼看去,能看到水里有不明生物游动。 大概走了半个小时,江小鱼停下了。 她指着那靠山腰而建的、已经倒了一半、另一半却完好无损的房子说:“我家在那儿。” 想通是一件事,看到又是另一件事。 江小鱼吸了吸鼻子,没哭,还笑了:“这是惊喜,你们看,另一半至少是好的!其他人的房子都被弄成看不出房子的模样,也不枉费我离开前刻的阵了。” 只是大水力量太强,冲坏了她布下的阵,所以导致她的家好一半坏一半。 江小鱼兴匆匆的往上面跑,傅景生紧跟其后。 苏北辰却停下脚步,看着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家’,恍惚起来。 院子里的那颗巨大的足以把整个房子笼罩在枝杆下的桑树被冲断了,横亘在院子里。 就是在那颗树下,江达羽对他说:“我教不了你,离开吧。” 他苦苦哀求,江达羽却无动于衷,他并没有用厌恶的目光看他,只是目光很淡,这种淡漠的目光比厌恶的目光更让苏北辰害怕。 最终,他从那里,一步一步,沿着这条泥泞的青石道路拾级而下,背着一个书包离开。 ——这个书包还是江达羽亲手给他缝的。 他和江小鱼一人一个。 只是,他的是大号。 江小鱼的,是小号。 然而,苏北辰永远不会知道。 当年,在他离开后,江达羽一直默默尾随在他身后,看到他安然无恙的进了城市,看他能够凭自己的力量不让自己饿着后,这才返回家。 等到他回家时,昏迷多日的江小鱼已经醒来了。 然而,这一切,没有人知道了,他不知道,江小鱼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