艄公请示林毓堂和林中达,两人商量一下就回应了。 那少年立刻大喜,“请载一程。” 他也不等林家答应,立刻跳起来,身形敏捷,踩着挤在一起的船就开始往林家大船跑。 林毓堂就让艄公把船稍微靠一靠,到时候让那少年过来。 结果后面故意堵塞河道的船见了,立刻就要拉开距离不给他踩,甚至还有人要拿竿子戳他。 这些泼皮无赖! 林家大船上的人都为他捏了一把汗,给他鼓劲。 那少年也有点身手,居然就躲过他们的攻击,甚至还将一个泼皮给推进河里,不过末尾的几艘船也退开,不给他过去。 那少年原本要跃上那条船,然后再跳上林家大船的,这样那艘船躲开,他身子晃了晃差点掉到水里。 船上那泼皮哈哈大笑,还要拿竿子撩他,“小子,你给我下去吧。” 林重阳等人立刻紧张起来,不由自主地都大声喊那个泼皮,“不能伤人!” 要是少年被打落水里,少不得要浑身湿淋淋的,北方的四月水里还是很凉的,万一得了风寒,那还怎么考试? 林重阳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急得半个身子都探出去,还是林大秀赶紧将他抱回来,免得他和那人一起掉河里。 谁知道那少年也是个好样的,众人就听他大喊一声,就见他劈手把泼皮的竿子抢过去,往刚摇浆离开的一艘船上一点,然后整根竿子就猛得弯起来,如同一张巨大的弓一样将他自己给抛出去。 这要是掉在水里,众人如是想。 大家都仰头望着半空中的少年,见他一身白色的书生长衫,头戴白色的逍遥巾,脚上一双黑面布鞋,此时身在半空,风吹来,衣袂飘飘,倒是有几分绝世出尘的味道。 “船家,打横!”林毓堂大喊一声,让艄公赶紧把船打横过去接他。 若接不住,那少年就要摔进水里。 船家和几个小伙子一起,撑船的撑船,摇橹的摇橹,堪堪将船打横。 “扑通”一声,那少年就跌进船舱里,乒乒乓乓地打翻两套桌椅,摔碎几只白碗,还撞倒一个躲避不及的学生。 “好险!”少年自己喊了一声,赶紧把人给扶起来,又连声道歉,“对不住,给学兄赔礼了。” 那人赶紧活动一下手腕,“你也忒鲁莽,这要是掉在河里。”关键万一把我手腕给崴了那可怎么办! “在下即密沈之仪,唐突诸位,还请宽恕。”一边说着就开始作揖行礼,转了一圈,又去给林中达和林毓堂行礼。 听说他是即密沈家的子弟,众人纷纷惊呼起来,“你就是沈之仪,九岁的即密县案首。” “即密沈家村的神童!” 沈之仪大名读书人很多都如雷贯耳,据说他过目不忘,三岁启蒙,六岁学制艺,十来岁就读书万卷,且破题精准,文章做得锦绣灿烂,让人拍案叫好,被很多人拿来当范文背诵。 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故意折磨他,从九岁下场就过了县试和府试,成为了一名年幼的童生,但是院试至此都没过。 今年他已经十五岁。 从九岁那年到去年的几年间里,三年两试也有四次机会。 可他不知道为什么第一次拉肚子拉到脱水,没能考成,十一岁即将赴考的时候父亲意外去世,一直拖延了两年,去年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