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羡慕,自然也少不了嫉妒说酸话的。 之前说林重阳堂堂状元靠着奇技淫巧哗众取宠,得了去工部协助督造太子大婚所用之物的机会。现在开始说他们善于钻营, 用新奇物事吸引大家注意力,竟然将先帝实录也当儿戏,弄得那般花里胡哨犹如小儿学字一般。 实在是浮躁浅露不够稳重,京察不但不该给他们优等考评, 反而应该大大申斥一番。 说这种话的人多半是在翰林院呆八九年也得不到升迁的,心怀嫉妒之语罢了。 就算翰林官得天独厚,也不排除有人以高起点弄一个慢姿态出来,进翰林院的时候是庶吉士,七八年以后还只混成个检讨之职,又没有其他的兼职,可以说清贫得不要不要的。 原本都是天之骄子,这样的状态呆久了心里不平衡,特别看到不如自己的同进士们如今也升职加薪荷包鼓鼓,有名有利,寻思自己当初还不如也谋个外放职位呢。 更加上翰林院三年一补充,鼎甲都不缺,更不用说庶吉士了,自己刚进翰林的那种荣耀不过两三年就被人取而代之,这种落差也很让人难以接受。 再看人家林重阳如此年轻就中状元成为翰林修撰,下一步不是侍读就是詹事府左右中允之类的,哪怕外放都至少是个同知!且看林重阳在翰林学士面前的经营,说不定借着这一次京察就可以提前完成一个跳跃,把别人六年九年才能做到的事情一年就给完成了。 自己中进士的时候都四十了,人家林状元四十的时候只怕已经入阁了,人比人气死人! 怎么能不让人嫉妒? 不过这种酸话现在并没人会到林重阳面前来说。 他们都认为林重阳现在就是翰林掌院眼里的红人,否则也不会去吏部帮忙,所以轻易不能得罪的。 京察的依据除了弹劾条陈、访单以外,还要看平日的政绩,这个政绩就要靠衙门堂官们来定论。 他们需要翰林院学士李固给写考语,考语好坏,直接关系他们的京察等级,不得不小心。 甚至有人还想请林重阳在李固面前多多美言几句。 李固的前途也是不可限量的,自然不会随意收受贿赂,听人讲情,所以在掌管翰林院之初他就明确表示过各人只需要谨守本分、勤于政务,他一定会秉公而断写考语,凡是有人跟他私底下讲情,那就等着被他给个不称职吧。 所以还真没人敢到他面前去求情的。 不管有些人再怎么嫉妒林重阳,可他们也不得不佩服他,因为他们跟着李固这么多年,居然都没能得李固说一句特别亲切的话。 李固向来都是公事公办,对谁都一样,对谁都不特殊。 现在对林重阳却是特殊得不得了! 林重阳可没空理会有些人的嫉妒心理,他将《仁宗实录》交上去之后还得去吏部帮忙,差不多一直要忙到二月二十左右。 李固可真不怕累着他们,简直把他们当正经的吏部考功司书吏来用,甚至用的更顺手,让其他司郎中们都嫉妒,纷纷表示等这些庶吉士考满或者考成擢升的时候,自己一定要抢两个来。 起码可以给自己抢一个主事嘛。 林重阳这些天也算忙得晕头转向的,真的比自己读书考状元来耗费精力的感觉。 路上他跟赵文藻和陆延道:“我发现每次做自己的事情,都没觉得多累。” 赵文藻和陆延都笑起来,林重阳可难得会抱怨呢,今儿居然也说累,看来是累狠了,吏部也太会使唤人了。 看林重阳小脸有点发白,赵文藻关切道:“要不要跟学士大人说一下,咱们隔天去帮忙?” 林重阳摇头,“挺一下也就十来天,很快就能过去的。” 李固对他们几个还寄予厚望呢,要是撂挑子只怕不好。 “明儿开始你只说要怎么做,把事情交给我们来做。”陆延知道他现在不会请假的,肯定要等着京察以后请假去奇技馆。 林重阳笑道:“你们已经够照顾我的了,很多事情都是你们做的。” 赵文藻道:“我们只是动动手,你费脑子更累,今儿早点回去休息,就不要再做别的了。” 他们都知道林重阳非常珍惜时间,几乎是从来不浪费时间的,回家不是看书就是编书,尤其沈老爷子要开办学院的事情,林重阳也都一一参与。 “好,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