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在厂里的死工资,一家三口勉强凑合着过。07年的时候他们家还没买空调,只在小卖部天花板的最中间,装了一个吊扇。 两个一米八的少年屈膝坐在半米高的折叠小桌前吃饭,不紧不慢。 “谢了。” 周恒:“不用。” 梁远朝赶在上课前回学校,这会儿大家在午休,校园里只有后勤人员在走动,太阳很晒,他加快脚步回班。 路过大花坛的时候,看见了薄衿初。 女生像一张薄纸,风一吹就晃荡,若是风再大点,纸片就飞了。 两人对视一秒,梁远朝面无表情的从她身旁走过,衣角突然被拽住。 “梁远朝,我好热。” “松手。”少年冷着脸。 薄衿初非但没有松手,反而将他的衣角在食指上缠了一圈,攥的更紧了。 “......” “梁远朝,让我去你家吹空调吧。”少女的眼神里满是渴求。 少年烦躁至极,猝然抬手,啪一下重重的打在她的手臂上,清脆声止,红印骤显。 周恒不敢打女人,但是梁远朝敢。 薄矜初吃痛放手,梁远朝头也不回地走了。 最后,她选择了逃学。 家里没人,薄远还在工地上干活,舒心去麻将馆了。 薄矜初脱了衣服进浴室,打开花洒,冷水强有力的冲击在少女柔嫩的肌肤上。 她顾不得自己还在经期,只想用冷水冲散王仁成留下的恶气,他太脏了,以至于今天的她也变得极其肮脏。 簌簌的水声下是少女咬牙切齿的憎恶声,她用手狠狠的搓揉被触碰过的小腹和左耳,皮肤被搓的通红还是觉得没有洗干净。 浴室里传来一声痛苦的尖叫,薄矜初跪坐在地上,眼泪混着水流往下淌。 “好恶心..”薄矜初发了疯似的扯着自己的头发。 王仁成那个死男人,去死吧,她奋力的捶着墙壁,怒吼:“去死!” “去死!” “去死...” “去死吧...” 她像一条脱离水域濒临死亡的鱼,双目无神,浑身泄力,眼泪夹杂在水中,变成一个漩涡,逆时针流入下水道。 王仁成那种人就该被碎尸万段冲入下水道,和全城市的垃圾混在一起。 —— 舒心一般四点从麻将馆回来烧饭,十三中放学时间是五点。 她赶在四点前出了门,一个人漫无目的的走在马路上,如同行尸走肉。 不知不觉走到了药店,薄矜初停下看了眼,药店的玻璃窗上,用红色的马克笔写着:“伟哥到货。” 真他妈恶心。 继续往前走了一段路,遂又折返,进了药店。 “要一盒布洛芬。” 药师把药递给她,“十二一盒。” 薄矜初从口袋里掏出一张五十。 “稍等,找您三十八。” 薄矜初没接,转身看向药架,又说了句,“再来一支烫伤膏。” “烫伤膏八块。” 九月的南城,愈渐傍晚,热气越足,一踏上马路像踩进了蒸锅。 梁远朝放学没直接回家,照例先去买了菜,然后又去水果摊买了个冰西瓜。 北街的小区一般都是六层高,梁远朝正好住在六楼,那年的小区没装电梯。少年经常锻炼,身体素质好,一口气爬六楼都不带喘。 刚出楼梯间,发现一团身影靠坐在自家门前,还睡着了。 那人不是薄矜初是谁。 梁远朝脸色登时不好,皱着眉上去踢了踢她的脚,地上的人没动静,他加大了力道,还是没醒。 灰色的进门地垫上,女孩子蜷缩着,身体微颤,脸色惨白,嘴唇失了血色,梁远朝下意识的摸她额头,体温正常。余光瞥见下午被他打过的地方,还泛着红意。 女孩子的皮怎么那么薄。 那是梁远朝第一次打女孩子,也是唯一一次。 他喊了几声,薄矜初都没反应。梁远朝把人抱进屋再出来提东西,拎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