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个多小时,她一直窝在浴缸里。浴缸很大,调节水温的时候她特意调得很高,水流所到之出,皮肤就被滚红了,她喜欢水流冲过肌肤的感觉,洗澡的时候,她可以什么都不想。她离家去上大学,最糟心的事情就是要在公共浴室洗澡,她不好意思和大家在浴室真诚相见,每次都拣人流少时去。那时的她还没学会俭省,为了能好好洗个澡,每周末都去酒店开钟点房。 后来在哈林区,虽然是合租,但起码在某个时间段可以独占浴室,等搬到110街,反而还不如以前方便。为了和甜心的朋友们错开,她每天要掐着点洗澡。 由奢入俭也是很容易的,只要足够穷就好了。 不过富小景很快就乐观起来,下半年她读了博就会好起来的。 顾垣来按门铃时,富小景被热气蒸过的脸仍是红的。 当两人坐在阳台上看太阳渐渐从海平面升起时,富小景告诉顾垣,“浴室里的两套爱马仕洗护套装我都给你打了包。圆珠笔喷雾我也给你装了起来,没开封的拖鞋和牙刷我觉得你也用得着……” “嗯,你其实不用这么辛苦的。” 第15章 回程的路上,富小景并没坐大巴,顾垣租了一辆敞篷车,富小景坐在后座嚼咸水太妃糖。 她把顾垣买的围巾帽子都披戴在身上,清晨的风打在她的毛绒围巾上,也不觉得凉。倒是阳光实在好,晃得她眼睛疼,只好半眯着眼。 “你每次赢完钱都这么花掉吗?” “那你认为我该怎么办?” “你是不是嫌我话太多?”富小景终于知道顾垣作为职业赌徒,在一直手气不错的情况下为什么还会居无定所,住在半夜能听到枪响、下水道能看到蝙蝠的房子了。照他这个花法,哪里攒的下钱来?可她现在沾了顾垣大方的光,这话实在不该她来说。 “你怎么会这么想?我只是想请你给我个意见。” 不了解便无法给出建议。 他俩也不过见过几次面,在这种关系下如果问人买的什么保险,保险一年最高支付限额多少,有没有买房意愿,实在太过十三点。于是富小景尽量委婉地问道,“你本科在哪里读的啊?” “波士顿,不过我没毕业。” 富小景以为揭了顾垣的伤口,便安慰道,“比尔盖茨也在波士顿读的大学,他也没毕业。我相信,只要你努力,肯定也会取得一番成就的。” “我和盖茨读的不是一所大学。” 即使顾垣不解释,富小景也不认为他是哈佛学生。 “而且我对成功没什么野心,我认为钱够用就好。不过还是谢谢你对我的祝福。” 富小景往嘴里塞了一颗咸水太妃糖,“如果你不想挣大钱的话,任何普通的工作都可以保证钱够用啊。”干嘛一定要去赌呢? “你认为我该做什么工作?” “你要不要考虑去社区大学读个会计或者计算机课程?”说完富小景就嫌弃自己比胡同大妈还大妈,“我说着玩儿的,今天天真好。” 她仰头看天,蔚蓝色的天排满了一朵朵大个儿的棉花糖。住一天套房,然后在贫民区住一个月,还是辛辛苦苦背一个小房子的房贷,她当然会选择后者,但前者也未尝不好。 而且在纽约,也不是谁都能背房贷的。哈林区的房价都长得厉害。 顾垣要是像她想得那样规规矩矩地为生活奔忙,她也不会遇到他。 但她还是希望他有一份正常的工作。赌,谁能保证每次都赢呢? “你中午想吃什么?” “我今天中午约了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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