抹蜜合色绢布绣花主腰,腰别一方缀小铃的囊帕,底下是翠蓝裙提跟子鞋。 倒是一位标致的小凡人。 提跟子鞋?苍迟眼光落在那双鞋儿上,隐约记得几天前,他拽过一个来龙王庙上香的女子的提跟子。 不知是不是同一位。 乔红熹见男子的目光垂在自己的鞋上不移开,十分恼火,鞋儿下趾头不安地抓挠,拔高声音,问:“你到底是何人?” “一个寻物的失主罢了。”? 苍迟收起目光,脚下蹂躏粉团花起身,手腕上连片蓝紫色的龙鳞他没法收起来,只能把袖子扯下遮住,一点痕迹不露。 无行雨珠龙不能呼风唤雨,苍迟发现行雨珠不见之后便折路来寻,没想到会被凡人看见。 男子一直背着身,乔红熹不能看见他的说话神情,但衣裳簇簇,背影直挺挺的,有翩翩君子之风,不似街中放浪的流氓,于是低下声,道:“扯淡!庙里有何物给你寻?” 苍迟没有扯淡,他的确是来寻东西,寻那颗行雨珠。 来凡间大半年,苍迟从没与凡人说过话,一时摸不清楚凡人的想法,也不知凡人的心肠,沁头合嘴,不敢轻易回答。 他想起伏双平日里与虞蛮蛮相处时的谈话与辞色。神情温柔似水,言语肉肉麻麻,让人起寒栗最好。 虞蛮蛮每回都会被伏双的言行举止弄得哑口无言,掌不起脾气来。 苍迟在腹内加速拼凑伏双对虞蛮蛮所说过的话。 拼凑讫了,他先自言自语念了一番,忽地转过身,抢步上前,劈手夺走乔红熹手中的批头棍。他浓眉一挑,笑痕一绽,露出放浪的神情,顺势把乔红熹揽入怀中,并伸出一指戤住她的粉题,道:“吾有沈郎腰,欲阅扬州小娇娇。小娇娇美貌甲天下,闪闪烁烁一抹裙色早在梦中来,叫吾骨头酥,骨头软,今日愿为娇娇腿下客。” 眼前女子的一抹腰肢竟纤不盈握,苍迟搦在腰际的手频频收紧,好似是情郎在佳人腰上调情索趣。 陌生的气息洒面,极具戏谑的目光盯着自己的脸儿,乔红熹脸蛋赫然,颈上青筋成结表露。 方才还觉得男子有翩翩君子之风,现在回想起来,只能怪自己是泥球儿换了眼睛,没直接一棒把男子的脑浆敲出。 这是第二回被男子撮空,她挣扎了数下,四肢却不能转侧,登时一张脸色转更为青紫,吐出的一口气也似撺椽,又急又重,重中带浊,可见气的不轻。 她蓦地滴溜起一条手,热辣辣地往苍迟头上削了两个栗暴,声音如暴雷响起:“何物等流竟敢调戏你姑奶奶?” 乔红熹夺回批头棍,竭力狂挞苍迟,恨不得把他挞得血肉狼藉,身上见不得一块好肉。 苍迟没想到乔红熹反应是如此,头上吃两个栗暴,身上还受起了挞楚。索性身上有龙鳞与衫儿所护,批头棍打下来并不疼。他敷衍地躲着批头棍,反省自己哪一点说的不对,可这些言语都是伏双曾经说过的,理不应该出差池才是。 乔红熹一壁厢挞人,一壁厢骂人: “狗东西,明天姑奶奶就给你请一位先生揭白,再给你寻一方风水宝地窝葬了。” “姑奶奶我让你骨头酥,骨头软!” “姑奶奶我让你小娇娇,让你腿下客!”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