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入了那谷雨时节,雨水充沛。今日也应季似地淅沥沥下起雨来,众农夫雀跃道今个好光景,愿这雨淋得那作物返青出苗,早日有个好收成。 赵初悟坐在饭桌之前,端庄得体地细嚼慢咽着,让人看的十分赏心悦目。可她心头似那屋外的细雨,阴冷潮湿,让她倍感不适。尤其瞥见柳媚儿将她以往媚态收敛,温婉可人地与林白布菜,而林白倒也不拘束,吃的津津有味,这还真有小两口过日子的意味。 赵初悟现只怪自个为何要与她们用桌而食!且今日林白到底要作甚! 林白刚入座之时也是连连称奇,两人刚见面之时还有些热络,现饭桌之上又似冷淡无交。悄悄左右各瞥了一眼,暗道还是不淌她们的浑水为好。 林白默默地赶紧吃完,不曾多言一句,一心只想结束这餐饭食,好散了这古怪气氛。 柳媚儿凤眼含笑,嘴角微提。可真是许久没与小白这般安静地用饭,她的口味似乎也没甚变化,就是有些吃快了。 “你慢些吃,小白,你急甚?” 柳媚儿停下手中竹箸,嗔怪林白吃的太快。 林白一愣,将口中食物咽下之后,对柳媚儿讪笑道:“失礼失礼。” 赵初悟已然吃不下去,这两人吃个饭也挤眉弄眼,你来我往,好没礼数。 “两位慢用,我先行告退。请林大人用完后移步后院亭中,有事与大人商议。” 赵初悟冷冷地言罢,做了个万福,便转身离去。 “那我……” “小白,这些饭菜可是可口?” 柳媚儿突然话头一转,林白心中一顿,口中回味,倒是将这菜品出一二,这是她亲手做的。 “嗯,可口,有劳姐姐费心。” 林白对着柳媚儿一笑,继续端坐好用饭。若说无情,倒还是有义。不论她当年为何离去,也不论她今日又为何而来,能舍弃那些,挺身而出,取其大义,这番举动总该是敬佩的。 柳媚儿见那甜甜一笑,若从前那般,忽的心中软绵,又带有丝酸楚。只叹这骨朽心存,恩深缘浅,忍把罗衣著。 雨依旧下着,透过雨幕放眼望去,玉亭中,一美人眼眸中的愁丝似这春雨绵绵,连绵不绝。见有人向她走来,那愁闷悄然不见,换一副冷淡面孔与那人对视道:“林白,你到底要作甚?你且去寻欢作乐,何故来挑逗于我?” “哪里是与你挑逗,我这不是见你就心中欢喜,想多与你见上几面嘛,何故恼怒?” 林白表面上插科打诨,心中却苦闷无比。这赵家为何还不来寻人,这都多久了?知府将那良人掳去,这最迟清早就该有所作为,这晌午都快过了。本还想让赵家人在自己府外大闹,这般整个齐州城的百姓都该是认为林知府与赵三娘不对付罢,那国舅该是不生疑的。 “林白,我委实看不透你。” 忽的,这话中透着一股深深的无奈,满满的失落。 林白原本嬉皮笑脸瞬间呆愣不语,胸口一股股钝痛传来。 “大人,柳小娘子突然晕倒。我们……” 一女使匆忙赶来,焦急说道。 “去唤大夫!” 林白一听,脸色一沉,转身往柳媚儿那厢房跑去,便也顾不上赵初悟是何心情。 柳媚儿原本在厨房,想着拿些橘子做坛橘饼,刚弯身拿个坛子,突感头昏脑涨,眼前一黑便晕了去。 “姐姐……媚儿……” 林白赶来之时,柳媚儿面色惨淡地躺在床榻之上。 赵初悟站在床榻之前,也是担忧柳媚儿的病情的。瞥了眼林白,见她焦灼不已,有些微妙的情绪轻轻在心头萦绕着。 耳边听着那人一声声的呼唤,慢慢睁开眼睛,又见那人满眼的担忧,一阵暖流从柳媚儿心尖飘过。 “你醒了!还有甚不舒服吗?大夫片刻就过来。” 林白凑前细细地看着柳媚儿的脸色,想知她是否还好。 “不用找甚大夫,我这只是老毛病,头疾而已。无碍的,我自己的身体自有分寸。” 柳媚儿缓缓坐起来,林白上前扶去。柳媚儿便顺势靠在她怀中,又脸色一转,摩挲着那人的胳膊,妩媚道:“小白,让妾身靠一会儿就好了。” 林白身子一僵,又不好推开。无奈只能在她耳边低语道:“你这是作甚?” “我这是帮你啊,不是要让三娘厌恶你么,这不是最好的法子么。” 柳媚儿亦在林白耳边轻语,言罢,还亲了亲那玲珑的小耳朵。又抬起手来,抚摸着那脖颈处的痣,无比亲昵。 赵初悟一见,这两人居然互相调起情来。脑子一嗡,脸色一变,委实看不下去。 “既然柳娘子无碍,我先告辞了。” 见赵初悟面色难看转身离去,林白本能想起身追去,柳媚儿察觉她的心思,便靠得更紧,嗔怪道:“你就是这般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