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足矣,而不久前刚上任的北国新君主,竟亲自过来。 其醉翁之意,怕是不在酒啊。 左丘云像是没听出宁远衡言语间的警告,至少表情上没有任何的不自然。 他抬头,眼神有意无意地扫过了龙椅左侧的女子,随后又和没事人一样,跟着待客侍女到自己的位置上去。 有趣。 宁远衡抿了一口酒,被玄色龙纹宽袖覆盖了一半的另一只线条分明,如艺术品般的手,那修长的食指,在没人看见的地方,有意无意地敲了两下。 他心中已然有了几种假设。 待最后一位宾客入座,整个大殿静谧无声,都等着居于龙椅上的人发话。 只见龙椅上的男人蓦地起身--- “各位贵客远道而来,朕不甚感激,宁乃小国,多有招待不周处,还望各位担待。” “哪里哪里,”? “皇上客气了...? 一时间,底下的人都不约而同地客套起来,只听得淡淡的嘈杂。刚刚的肃静,仿佛只是幻觉。 宁远衡举起手中的金制酒杯,嘴角处带着既礼貌又疏离的笑容,“佳节之际,朕先敬各位一杯!“ 话音刚落,他一杯已饮尽。 ”天佑宁国,万古长青!” 紧接着底下坐着的人纷纷站起来,面朝着龙椅上的人,即使他们来自不同的国家,有不同的习俗,但此时,行的是宁国的礼,讲的是宁国的规矩。 整个交泰殿回荡着整齐洪亮的声音。 双手握住杯柱,仰头,一杯饮尽。 宁国中秋夜宴的规矩就是如此,当国主敬了宾客,宾客回敬之后便可免掉薄礼。 站起来的人又坐下。 随着悠扬的箫声和有节奏的鼓点声响起,之前退下去的舞姬再次上场。 这场中秋夜宴才刚刚开始。 慢脸娇娥纤复秾,轻罗金缕花葱茏。 回据转袖若飞雪,左鋋右鋋生旋风。 舞姬们个个媚态十足,一回眸,一转身,比杯中酒还醉人。 那一双双眼睛恨不得粘在她们身上。 所谓太平盛世,莫过于如此吧。 而另一边,在外人没有注意的黑暗一角,一个毫无鲜活气息的影子,悄悄地记录着各个宾客的反应。 哦,说错了,应该是两个影子。 还有一个跪在地上,像猩猩一样,大张着嘴,以供站的人写字沾水。 晏子楚飞快地记录着,那双冰冷的眼睛在每一位宾客身上划过。 若不是离得较远,估计那些宾客早就头皮发麻了。 西厂,主内;东厂,主外。 这是宁远衡上位就默认的规矩。 因此,中秋夜这一天,东西两厂,各司其职,互不干扰。 笔头唰唰地在一张张纸上扫过,晏子楚的目光也随之来回游走。 倏地,手中的笔骤停。 晏子楚眼睛眨也不眨地看向一个方向,琥珀绿的眸子像是猎豹的眼睛一般,仿佛聚集成一条细细的竖线,散发着阴冷和暴戾之气。 那是左丘云的方向。 呵,这左丘云真有意思,舞姬不看,酒也不品,朝着龙椅方向看个什么劲。 虽说这北国国主倒是谨慎,要不是自己总觉得哪不对劲,还真没发觉,这左丘云总是看似无意,实是有意地朝宁远衡那看。 只是遗憾了,自己这角落算个盲点,不能判断他究竟看的是谁。 宁远衡?贵妃?还是...安秀华呢? 直觉告诉自己,这个答案显然是第三个。 这安秀华究竟是什么人,一个二个的都跟魔怔似的,他的心不禁有些瘙痒,哈啊...真想尝尝呢。 她只喝了一点点酒,就觉得有些头晕。 连东西也没吃几口。 下意识地想唤小初,没看见人,才想起来今下午宁哥哥说晚宴人多杂乱,怕小初护主不利,于是临时给自己安排了一个会武功的侍女。 只是,那个侍女看起来太不好接近了。 安秀华有些为难地咬了咬下唇,想唤身边的男人,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总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