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挨过了这一劫,她的身体倍感虚弱,倒在床边渐渐地睡去,就连第二天早起都错过了,乎依在她的药田边等了一中午,就连皮肤都晒黑了一些,可是阿诺始终没有出现,他开始着急地向她家赶去,一进门便是一脚的水淹没草鞋,他看到阿诺半躺在积水中,立刻将她抬到床上,看来,她病的不轻。 “谢谢!”阿诺接过他递来的药碗,这么多年她还是极少生病的,这次的水鬼数量太多,太难缠,她几乎耗尽全力。 乎依靠在她的床前,略感心疼地望着她,她什么都好,无时无刻都在为别人而活,可是她也是个凡人,她虽然是女巫,但不是神。 “阿诺,你不觉得自己应该过上平凡人的生活吗?” 她放下药碗,认真地想了想,“我从出生开始,就注定是这样的生活。” “你可以改变的,真的。”他抿了抿嘴唇,表面是羞涩的,但是那颗心却始终保持着勇敢,“我想,你应该找个男人照顾你。” “乎依,你是在说笑吗?”她的确觉得好笑,每天这么多人等着她帮忙,她还能奢求谁照顾自己呢? “阿诺,你看看自己,其实你就是个凡人,跟我们一样,你要吃东西,也会生病,同样,我认为你也应该结婚生孩子。” “乎依,我当你是朋友,说的是玩笑,你不会不知道,巫女是不能结婚生子的,这是注定的。” “在我眼里没有什么注定不注定,一切都是可以改变的,如果这里只是一片空地,我们没有尝试播下种子,那么,过了一百年,它还是一片空地,这是土地的命运,但是却能够改变。” 阿诺认真地思考着乎依的话,或许,很多很多的事都能改变呢? 干涸的季节来临,双脚踏过巫沿河满是碎石的河床,当柔软的脚底踏上彩色碎石堆积而成的阶梯,她瘦小的身影向着岩石的夹缝中靠近,一个人影匆匆忙忙地跟在她身后,穿着厚重的衣衫,迈着笨拙的步子在枯水的河道中踩过碎石。 “是谁?”阿诺突然转身,灵巧得像林中仙子寿带鸟,及地的纱裙下摆旋转成一道百合花瓣,看得来人不禁惊呆了。 “你是谁?”穿着厚重汉服的男子没想到苗疆居然有人会说汉话,而且是一个宛若仙子的女孩。 “你是谁?”阿诺有些不高兴,来人也太没礼貌了,虽然看样子他是远道而来的客人,但是比汉人口中的南蛮更无理的人,她是不会搭理的。 男子终于低下了头,恢复了理智之后也恢复了礼数,“在下汉朝来使方中舆,刚才无意冒犯姑娘。” 阿诺看着对方一本正经地模样,讲话还文绉绉的,当即笑出了声,“呵呵,那你跟着我干嘛呀!” 她也跟着低下身子,无非是想看看从外面来的人究竟长了什么模样,这一瞧还真被震慑到了,方中舆的长相气质果然和苗疆的男子有诸多不同,身材也略显高大,他的皮肤比苗疆的男子白皙了许多,眉目如峰带着凌冽的气势,端正的鼻梁和温厚的嘴唇又显得他为人正直和敦厚,他们最奇怪的就是大热天的穿着非常厚重的衣服,感觉整个人都被关在了蒸笼里,他们不难受吗? 第一次被女子这样直勾勾地盯着自己,方中舆也有些不好意思,甚至还脸红了。 他等待着阿诺自报家门,不料却反而被这个女子‘调戏’了一番。 阿诺转身准备离开,突然想到问题还是没有答案,“你为什么跟着我啊?” “我们……我们的队伍无法前进……” 阿诺偏头望着他,“是吗?把手给我。”她看到男子迟迟不敢动弹,觉得汉人真是别扭,于是爽快地执起对方的手掌,将他的手握在掌心之中,男子的心开始狂跳,而阿诺的心早已飞到了一公里之外的道路上,果然,那里的路坍塌了,面前是淤积的河水,浩浩荡荡的一队人马停留在断口处,他们根本没办法过来,一面是河,一面是群山,一面是断口。 “我知道你们发生了什么,跟着我来吧!”她一直牵着方中舆的手快步前进,一心只想着快些赶到断口处,否则这群大汉来的使臣就要在山里过夜了。 方中舆的目光有些痴傻,他一直望着面前的白衣女子,多么像他考取功名之前梦寐以求的书中颜如玉啊,他第一次来到苗疆,虽然之前翻看了关于此地的记录,但是却没想到,这里的女子会这么大胆,丝毫不注意男女之别,同时,他也惊讶,苗疆深山之中,竟然存在着这么一位带着仙气的女孩。 失神的一段时间里,转眼就到了一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