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床底下呢?” 衣裙窸窣响着,是宝珠走进里间,应该是在打探床底。 袁训含笑,听宝珠又出来,恼火地道:“那么在梁头上?红花儿,”红花伸头进来:“奶奶叫我?” “搬梯子来。” 红花愕然一下,但没说什么,去和奶妈搬了把小巧的花梯子来。上树剪花用的,比上房脊的梯子要轻巧。 袁训扯动嘴角,闭目窃笑。耳中是梯子移动声,奶妈说:“看摔着,让红花上去看。”宝珠不肯,她是满屋子找,找不到该多丢人。 就自己上去看了,房梁上是过年前才打扫过,一尘不染。一尘都没有,更没有偌大的钱袋子。 宝珠怏怏下来,让奶妈和红花把梯子搬走,见袁训似已睡着,又赌气不愿问他,就一个人坐在榻前精美的地毯上,据说那是高丽的,上绣着许多大红花。 最大的一朵,宝珠坐上去。颦眉头扁起嘴,一个人悄声絮絮叨叨:“若不是给宝珠的,就不应该给宝珠看到,若是给宝珠的,就不会出这间房,会在哪里呢?” 袁训莞尔,但还是不睁眼,想看看宝珠还能往哪里找? “对啊,我知道了,”宝珠又嫣然:“在表凶的衣箱里,一定是的。”她的表凶在榻上无奈,在我的衣箱里?袁训无语。 宝珠啊,你是个小笨蛋! 脚步声风风火火的去了,再迟迟拖拖的回来。有轻轻的“扑”,是宝珠重坐大红花上,已经带着火冒三丈,袁训都能想像到宝珠的小拳头又晃起来,她在道:“不像话!作什么放的那么严紧!” “笨蛋,我怎生娶了你这个笨蛋,”表凶翻身坐起,盘好双腿,居高临下与宝珠对视。宝珠委委屈屈:“你不给钱么,宝珠过年没收到金钱,也就笨了。”她的小拳头果然握起,飞快展开对着表凶讨好伸出:“奶妈说,大年初一收金钱,可以聪明一年。” “那明年后年呢?”袁训忍住笑。 宝珠笑嘻嘻:“明年后年再给一回。”再把雪白柔荑伸上一伸。 她今年才只得十六岁,过了初一这才是十六,生日晚,还在下半年。 十六岁的少女,正当花季。说她比春花要妩媚,说她比夏荷要清雅,说她压过黄花满园香,说她红过胭脂一点梅,这都是适当而不过分的。 她穿着过年的大红新袄子,粉绿色绣满五彩蝴蝶的新裙子,十六岁胜雪的肌肤,更压霜欺玉般的明亮起来。 这一刻,袁训打心里爱极了她。 他想到去年在安家,宝珠要追后面讨钱,讨的兄弟们落荒而逃;他想到自己认定这追讨是缘分,把宝珠定了下来;他想到成亲后小夫妻恩恩爱爱,宝珠憨而可爱,既不打扰母亲清静,也能分担家中事务,母亲也一天比一天喜欢她,会花点儿思念父亲的功夫寻首饰给她……而有一天,自己不在家中,就只有宝珠和母亲做伴…… 想到这里,袁训就笑着敲打宝珠的手:“笨蛋笨蛋,钱是给宝珠的,要放在哪里宝珠才找不到?” 他话才说完,宝珠跳了起来:“我知道了,在宝珠的衣箱里。”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