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官端正,还算有斯文的将军往前面一站,天豹傻乎乎:“你啊,你不像关大哥,他像讨过饭的,你呢,你们俩个好,你们讨饭时候认识的?” 关安在后面笑,也过来叉腰:“嗨!小子。那你头一眼见小王爷,当他是什么人?杀猪的不成。”天豹晕晕乎乎,又去看褚大的黑脸:“所以,我把褚大哥看成当官的出身,就是知道小王爷身份以后,” 蒋德一抬手,也在他脑袋上“吧嗒”一下,笑道:“贼眼应该溜溜,你小子以后只怕要当官,生一双见高拜低只看脸儿的,这他娘的是势利眼才对!告诉你吧,我是我家当地有名的二世祖,没当官以前,追女人逛院子是我最爱干的,我是讨饭的?亏你说得出口!” 一指关安:“他才是讨饭的出身!这个你才没看错。” 天豹难为情,嘿嘿几声笑了出来。 “好好的干,贼出身也一样能当官!”蒋德和关安手挽着手,大步走开去巡逻营地。基本上,是袁训不睡,他们也不会睡,这就到处找事情做。 天豹的眼神明亮起来,对着褚大上下看过,一撇嘴儿:“我,以后比你官大!”褚大无所谓:“行啊行啊。” …… “表凶,” 雕刻福禄寿三星带团云的金烛台下面,宝珠握着翠管笔,向纸笺上落下这两个字。对着凝视半天,像是看到的就是袁训,眸子柔和起来。 小嘴儿里冒出话“不能这样写,表凶看到会不喜欢。”另取一张纸,重新写下:“表兄。”下面,写今天的事情。 “说不上壮士断腕,宝珠也不是壮士,四五表兄也不能称为壮士,但这事情必得四表兄承担,就这,还担心移祸他人。幸有姑母在,母亲说无妨。母亲辛苦,白天又去东府里安慰一番,安慰出来一堆的话,我也没听到。 是嫂嫂们来告诉我,先是四嫂来对着我哭,求我给你写信,并且说她已经给父亲去信,还要给姐姐去信,说大家没情意,说现在才认清这一家人,我倒奇怪,四嫂进家也有好些年,到今天她房中有难,才认清一家人的本来面目?本来,这事情她主动承担,无怨无怪,也许让人看着还骨气些。这样的抱怨,我也不能多听,后来八嫂过来,两个人对着寒着脸儿,四嫂哭着走了。” 轻轻唏嘘,宝珠住笔,想白天八奶奶来说的话。 “弟妹,这事情你休要管!我家世代簪缨,公子们难道反比我们还懂得少?一人做事一人当,一房出事一房当!我回娘家问过,又让兄弟查过律法!祖上有功,后代子孙未必连坐,只要四哥认下这罪,一家子老小可以无事。笑话,全大同的人都可以作证,我们家是什么人家?历来有敌攻城,我们家总在最前面。当时还有府兵,唉,全是这些兄弟们闹的,父亲交出兵权,这就说话也担心不灵光了……” 向纸下又落,宝珠苦笑写道:“八嫂说得好不轻松,其实说起来,我和母亲比她们还要轻松lt;script type=quot;text/javascriptquot;gt;reads();lt;/scriptgt;。姑母是父亲的亲戚,我们家能沾惹到什么?为舅父计,才如此啊。” 嫂嫂们却意见不一。 写到这里,外面有人问候:“红荷,你家奶奶睡下没有?” “大奶奶来了,奶奶洗过,看书呢。”红荷不认得字,见宝珠向书案后面坐下,不许人来打扰,就这样回话。 宝珠忙放下笔,这是侧间,袁训读书的地方,不怕有人过来。信没有写完,并不收起,取一张纸盖住,起来整整衣裳,见殷红底子五福捧寿的玉色袄子皱起一角,抚平了,摆出笑容,往外面出来:“是大嫂嫂吗?请进来才是。” 黑漆铺猩猩红锦垫的椅子旁站定,见谢氏进来。 穿一件蜜合色姜色大花的锦袄,却是半旧家常的,下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