刮痕,凹槽之下,正是离书柜一尺之遥的位置。 君瑶仔细端详,推测这房梁的凹槽等痕迹,应该某种简单的机括,可她一时无法推断到底有何作用。 快速查看完毕后,为不惹人起疑,她将房中陈设归于原位,快速离开。 夜幕沉沉地压下来,罩在千家万落上方,万家灯火影影幢幢,将这小院外的道路照得斑驳晦暗。 深巷之中传来几声狗吠,似从幽幽深井里透出的冷风,饶是君瑶胆大,也不由有些发憷。 正准备拔腿跑回杂院,拐角处一辆马车款款驶了过来。 驾车之人她并不认识,马车的规模也甚是普通,瞧不出所以然。君瑶还未停下脚步,马车就停在了她身前。 驾车的人稍稍揭开车帘,对她说道:“楚公子,侯爷请您上车。” 透过车帘缝隙,君瑶看清常服一角,暗纹流转如月,车内之人气宇熟悉。她心下安定,便上了车。 车内点着一盏琉璃灯,灯光如淡月,摇映出一派清辉。 明长昱端坐于车内,轻轻阖着眼,听闻她上了车,微蹙的眉心稍稍舒展。 大理寺百废待兴,还需要他审理唐延的案子,即便长出三头六臂,也会让人劳神劳心。君瑶见他眼底隐约有些倦色,便坐在一旁,不准备打扰他。 车马辚辚,朝着刑部的方向而去。 路径喧哗之地,街头市井的喧哗之声此起彼伏,明长昱睁开眼,看向君瑶。 “如何?”他问道。 君瑶有些意外:“侯爷如何知道我有所发现?” 明长昱淡笑:“你藏不住事。” 君瑶自诩遇事冷静,从不将喜怒表露于外,却不想明长昱能一眼看出她的情绪。 “你比唐仕雍晚半盏茶离开,若非是在现场有了发现,为何逗留?”他似笑非笑说道。 君瑶只能承认,将在许府的事,一五一十交代一遍。 又问:“侯爷可有纸笔?” 明长昱拉开镶嵌在车壁角落的抽屉,从中取出纸笔,递给她。君瑶沾了墨,思索片刻,开始下笔,将房梁之上的凹槽与几处凹痕如实绘制了出来。 “这是我在唐延屋子的房梁上发现的。”她将绘好的图给明长昱看。 明长昱端详片刻,说道:“这似乎是某种机括。但设计制作得简陋粗糙,一时看不出作何用的。” 君瑶目光灼灼地看着他:“连你也不知道吗?” 她满眼期待,素净的眼底是少女特有的清澈纯洁,期望与失落似清水明净,毫无遮掩。琉璃灯盏的清光,如水如雾莹润流转,映入她眼底,映出她眼角眉梢难有的清媚。 明长昱心驰神荡,情不自禁地勾唇,将图纸展开,说:“你看。” 君瑶凑近几分,认真观察,依旧看不出所以然。 明长昱看了眼两人映在车壁上依偎的身影,不动声色说:“在军中时,我曾学过机括。若照着图纸还原机括,或作出更完整的来,或许就能破解这机括的用处。” 君瑶欣然抬头,一时不查冷不丁撞到明长昱的下巴。 这一撞,声音清脆响亮,她分明听见自己头骨作响,以及明长昱牙齿相撞之声。 她抱头抬眼,忍痛歉然地看着他,“侯爷……” “没事吧?”他拨开她的手,摸了摸她的头发,指尖穿过柔软发丝,触及到温软如玉的肌肤,手指竟僵了僵。 君瑶避开他,自己揉了揉被撞疼的地方,说:“没事。” 抬眼间,见他下颌之下一块紫青,便知自己刚才撞得有些狠。 他再次拉开抽屉,拿出一盒药膏,用勺子挖了些,按住她的头,轻轻给她抹上。 君瑶犹如入定,一动不动。只觉得他的手指在发间轻轻摩挲,既舒服又敏感,让她不知所措。
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