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至此,君瑶也不再多费口舌。隋程也转过弯来,嗤声轻笑:“就是,抓就抓,我这人可不是什么牢都去过的,到时候一新鲜,怕是你们请我出来,我也不会出来了。” 几人一唱一和,倒是将捕头和几个衙役唬住了。但这些人早就收了赵无非的好处,想要临阵退缩也难了。于是心下一狠,拿了绳索上前捆人。 君瑶几人毫不反抗地任由人捆住了,被几个衙役押解着正要出门,关先生的院门再一次被人撞开! 这次又鱼贯而入十几人,为首的两人一人身着暗红官服,一人一身青衫,带着身后一群人脚步生风地涌进来。 当先穿着官服的人扬手指向捕头,怒道:“来人,将这徇私枉法的混账东西给我拿下!” 立刻有人将捕头拿下,摁倒在地,其余衙役也纷纷被推开。 赵无非的脸色阴沉到极致,若不是手臂脱臼,他早就亲自阻止了。眼见情势斗转直下,他目光怨毒逼迫地看向当先穿官服的人,问道:“严知县,严大人,你这是几个意思?” 这身着官服的人,正是河安知县严韬。他早就知晓会有御史前来,也让人去留意过,只是县衙事务繁忙,他整天忙得脚不沾地,也没人向他汇报过御史到达河安的消息,他就只能静等。他今日本想出城查看堤坝的情况,谁知还未走到城门,就被县丞顾恒子拦下了。 顾恒子已知晓赵无非在出云苑的事,生怕他闹出事来,便让人留意着君瑶几人的动静。他为人机敏,心思通透,一下子就猜出这几天前住进关家院子的人大有可能是京城来的。那时赵无非已经带着衙役过来了,他一人只怕难以控制场面,就只好将知县严韬带过来。 一进门,就看见君瑶几人都被拿下捆住了,他的心瞬间颤了几颤。而且都这样了,赵无非还敢质问知县几个意思?他恨不得一切都没发生过才好。 于是顾恒子带着几分冷意,沉声对赵无非说道:“赵公子,这几位是受圣上之命南下河安的御史一行。此事怕是有什么误会,”他上前走到赵无非身前,低声恭敬地说:“我劝你还是赶紧收手吧,尽快将大事化小!否者整个河安都会被你连累。” 赵无非脸色瞬间变了几变,不可置信地眯了眯眼,颇有几分轻蔑地乜向君瑶等人,似信非信地说:“你说他们是他们就是?有什么凭证?” 这赵无非也并不是完全草包一个,还知道询问凭证。 偏偏隋程就故意不拿出来,冷声一哂:“就凭你,也配看天子亲笔所书的旨意?” 赵无非脸色铁青。当着县令与县丞的面,他也不再质疑隋程的身份,可手臂脱臼的疼痛和在出云苑受的屈辱,也让他难以释怀。 “赵公子,”县令严韬面色暗沉,语气里也含着薄怒,“就算你与御史有误会,也应遵照本朝律法行事,而不是私自伙同县衙捕头来拿人!” 赵无非反问:“这么说,严知县非要包庇这几个人了?” 严韬新官上任,这几年办了不少事,多少得罪了本地的世族乡绅。但他为官刚正,且也担心赵无非将事情闹大,便说道:“是非曲直自有定论,事发时出云苑也有不少人,岂能只听你一面之词?就算赵公子非要一个公道,那也该与人对簿公堂才是,而不是枉顾王法,越权动用县衙的人!” 赵无非语塞,正欲开口,突然听严韬叱喝一声,说道:“来人,将这毫无纪律渎职擅专的捕头拖下去,杖责八十,永不录用。” 捕头闻言,瞬间面如死灰,被人押住时,他猛然转身抓住赵无非的衣袖,哀嚎着求救。赵无非无动于衷,任由人将他带走。不过片刻,捕头就被人拖到院外,十几杖棍子下去,就没了声响。其余捕快见状,纷纷默不作声,恨不得立刻逃离这里。 严韬这才缓缓走到隋程身前,拱手行礼道:“下官失职,平日对县衙的人疏于管理,这才犯下如此大错,请御史大人责罚。” 说罢,他深深弯下腰去。 按理说,隋程的御史之衔,也不过七品,与严韬这知县同级。可即便是同级,身份也是不一样的。严韬这一弯腰,隋程觉得自己还是担得起的。 他也无心追究知县,只乜了赵无非一眼,说道:“这事是因赵无非一人而起,理应让他给我一个满意的交代!” 赵无非冷声问:“你想要如何?” 话音一落,突然有人从门外匆忙进来,一边步履如风,一边厉声喝道:“无非,不得无礼!” 来人一身红袍,胸襟缀着方补,君瑶粗略看一眼,依稀辨认出这是一方郡守的服饰。看来此人就是赵无非的父亲,赵松文了。 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