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摇摇头:“您说。” “为什么读研你说学术有趣,虽然在你身上我没有看见一点热爱。”柏知远慢慢道,“那本科呢,为什么选了生物?” 读高三的时候外公癌症中期,每天往医院跑,好好的人折腾的已经不成样子,医生说要用外国的药,家里拿不出那么多钱。高考志愿她偷偷将音乐专业换成了随便选的生物,那一年b大生物系是第一年招生,学费半免。 陈迦南默了一会儿,不答反问:“我也有个问题。” 柏知远:“你说。” “生物这门但凡做学术的老师手底下都是十多名研究生博士,甚至还有提前进入实验室的本科生,大都是为了自己的研究课题和全世界同行竞赛。”陈迦南说,“您一直说对学术要有敬畏,可为什么这几年几乎不收弟子?这样您在课题研究组几乎没成绩连教授提名都不会有。” 柏知远听罢淡淡笑了。 “如果我说只是不想耽误你们前程。”他问,“信吗?” 陈迦南疑惑道:“您不喜欢生物学吗?” 柏知远没有正面回答她,语气放的很轻很轻:“人这一生总会有很多选择,有些选择一生可能只有一次。” 陈迦南没明白。 “不说这个了。”柏知远笑了一下,这回和之前的笑不太一样,轻松了,“手里的课题你先缓缓,我有个事想拜托你。” “您说。” 柏知远问:“听说你钢琴弹的很好。” 陈迦南怔了一下:“您怎么知道?” “别管我怎么知道的。”柏知远笑道,“我有个侄女要考北大艺术生突击钢琴,这段日子可能得劳烦你费心。” “怎么不请专业的钢琴老师?”陈迦南说,“我万一教不好……” “你怎么知道教不好?” 柏知远一句话将她问住了,陈迦南实在说不出拒绝的话。导师让学生做什么那就得做什么,哪有什么商量可言。 “那就这么说定了。”柏知远看了下时间,“今天下午四点半你来这,我带你过去熟悉下地方。” 陈迦南:“……” “放心。”柏知远笑,“不会白交。” 陈迦南:“……” 从办公室出来后陈迦南还在想柏知远说的那些话,跟天书似的一会儿花一会儿琴她是一句没听明白,不过不让她再吃苦做课题倒是难得。 回到宿舍她和姚姚说起这事,姚姚笑。 “你笑什么?”她问。 “柏知远对你是真好。”姚姚一边画眉一边道,“批评也是真批评,完了再教育你怎么是对,人一辈子遇见一个好老师不容易你得珍惜。” 陈迦南听着笑了下:“有些道理。” “本来就是事实。”姚姚说完又道,“最近怎么不见周然来找你?” 陈迦南想了下上一次联系还是在三四天前,周然问她外婆什么时候走过来送,她当时没说,后来也是自己送外婆离开没告诉他,他也没再发消息过来。 “你对人家爱理不理时间长了谁受得了。”姚姚经历一场情伤过后跟换了个人似的,说起话来有板有眼有情商,“现在的男人有几个会浪费时间哄女人开心。” 陈迦南耸了耸肩,周然不联系她也是好事。 “你收拾这么好看干吗去?”陈迦南问。 “认识了一个小哥哥。”姚姚说,“当然约会啰。” 别说男人,女人也恢复挺快的。遇见这个受了伤,没关系多遇见几个慢慢也就走出来了,无非是时间长短不一样。 陈迦南友情提醒:“可别玩太过,早点回来。” 姚姚拉了拉裙摆,笑着给她抛了个媚眼。陈迦南受不了那眼神倒吸一口凉气,摆摆手做了个赶紧走的姿势。 很快宿舍便剩下她一个人。 想起柏知远的交代,她上网搜了一些有关钢琴的基础知识。第一回教人学琴,自然得准备充分一些,总不能太散漫。 中午她睡了一觉,醒来已是四点,简单收拾了下出门。柏知远早就已经在办公室候着,看见她一来从座位上起身。 他拿过车钥匙:“走吧。” 陈迦南乖乖的紧随其后。 这不是她第一次坐他的车,也不再像第一次那样紧张。柏知远问她听什么歌,她说都行,瞥了一眼车载电视,他放的是克莱德曼的钢琴曲。 “这个怎么样?”他竟然问她意见。 陈迦南含蓄的点了点头。 “从这过去还得半个小时,我先和你说一下她的大概情况。”柏知远一边开车一边道,“年纪不大,今年二月刚满十六。” 说完偏过头,陈迦南在看那只悬挂的小兔子。 柏知远慢慢收回视线,笑道:“这兔子还是她送的。” 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