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适走上去扣了两下门,过来开门的是一个穿着朴素整齐的老太太,看见他意料中的笑了下,又看了眼他身后的女孩子,对沈适道:“快进来。” 他和老妇人一同进门,陈迦南跟了上去。 听见他问:“华叔又在逗鸟?” “你去年送的那几只下了一窝子蛋,不知道有多宝贝。”老妇人笑着说,“一大早起来不吃饭就遛鸟,这不刚回来。” 沈适笑了一声,步子放缓。 这屋子年代看起来很久了,两边都是木桩搭起的菜园子,瓜蔓缠绕着柱子都爬上了屋顶,顺着房檐走了一圈,墙上挂着二胡和小提琴,很清静的一个小院子。 再看到房檐下那老人,陈迦南愣住。 老人自然注意到他们走了过来,给鸟的食盒里添了水,这才转过身来,目光越过沈适瞥了眼他身后的陈迦南,随口问道:“女朋友?” 沈适不置可否,笑笑说:“拜师来了。” 陈迦南看着他那个笑,忽然有些难过。他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巧妙地绕过那个问题,漫不经心的温和外表下有着商人天生的城府。 第30章 院子里溜过一股子风,吹起柱子上的藤蔓摇。 外界都说钢琴艺术家李熠华常年生活在国外,陈迦南没有想到这个老人竟然就住在距离市区最近的胡同,更没有想到他和沈适的关系。 老太太端来茶水招呼,她看着大师有点紧张。 李熠华坐在屋檐下的藤椅上,抿了口茶,问了她几个钢琴方面的问题,说了一些自己在北京工作室的事情,陈迦南很诚恳的回答完,又听见道:“当年怎么不直接读这方面的研究生?” 余光里沈适在和老太太在逗鸟,他笑。 陈迦南沉吟片刻说:“那时候没有想过太多自己的未来。” “那现在又是为什么?” “是我老师。”陈迦南想起柏知远,眸子渐渐都放的深远了,“他一直在帮助我从错误的路上往回绕,也是他告诉我要考去您的工作室。” “什么是错误的路?”老人忽然问。 陈迦南一时不知怎么回答,楞了一下。 “大概是做没有意义的事情。”她想了想道,“或者不擅长不喜欢的事情。” 老人募地笑了一下说:“没有意义不代表就错了,不擅长不喜欢也不见得就不对,真正的错是你一边做着这些事一边还在伤人伤己,你说对吗?” 陈迦南抿了抿唇,目光变得深邃起来。 “这么看来倒没有那小子什么事儿。”李熠华道,“明天去工作室报道吧。” 陈迦南怔住,下意识“啊”了一声。 她尾音刚落下老太太就走了过来拉她去厨房拿水果,嘴里念叨着“说几句就行别把娃闷在这”,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跟着走了,留下沈适和李熠华在院子里。 “我看你是有点自作多情,人家女孩子半句没提过你。”老头喝着茶说,“把那盘棋拿过来。” 沈适短促的笑了一声,去拿棋。 “你父亲近来可好?” “整天在国外逍遥有什么不好。”沈适一边摆棋子一边说,“我要黑子儿。” 李熠华叹口气道:“出息。” “谢了您嘞。”沈适说笑。 空气莫名的安静下来,半晌李熠华问:“下个月你母亲忌日,你父亲肯定会回来,他和你奶奶关系还僵着呢吧?” 沈适淡淡道:“谁爱闹闹去。” “胡说。”李熠华道,“三十好几的人了怎么还跟个孩子一样由着性子来。” 听罢沈适笑了一下。 “沈家的子孙什么时候由着性子来过。”他这话有些苍凉,“父亲,姑姑,再到我这,不都是这个样子。” 李熠华慢慢皱起眉:“那女孩子……” 沈适的目光盯着棋盘,舌顶着腮。 “总会有点意外。”他走了一步棋,凉凉笑道,“您又输了。” 李熠华低头看棋盘,摇了摇头。 那天他们在胡同里待了近两个小时才离开,刚坐上车陈迦南便接到老年人艺术团的电话,问她几点能到,要抓紧排练赶场子。 沈适看了她一眼,拐了个弯上四环。 “那地方谁给你介绍的?”他问。 “学校一个老师。”陈迦南说,“你有事的话放我在路边下吧。”说完犹豫了一下,“今天……” 沈适挑眉:“想谢我?” 她偏头看了他一下,想着有身份有地位的人果然是好办事。沈适不知道她这会儿在想这个,腾出一只手握住她的,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