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不厌诈,都说到这份上了,他还能说什么? *** 方长霆从客栈中出来,石校尉执了伞,遮住了风雪。 “殿下为何深夜来寻傅瑾玉?” 方长霆看着风雪,轻笑了一声:“他是个君子,来寻他,自然是谈些君子之事。” 把人送到了门口,转身正欲走回客栈中的傅瑾玉:“……” 把人软禁在稷州城,还算是君子之谈? 长见识了。 以前常听骁王待人宽厚,为人正直,傅瑾玉也是这般认为的,今日相谈之后才发现—— 传言不可信,传言不可信呀。 想起骁王在温软面前那副温和有礼的模样,傅瑾玉无奈的摇头苦笑,入了客栈之中。 石校尉拧眉,似乎有不解什么是君子之谈,但也没有过多过问。 方长霆上了马车之后,面色凝重了下来。 他说会封路,确有此事。记忆中,这几日各道山谷会陆续塌陷积雪,若有行人必有所伤。 或许温软不知道傅瑾玉上辈子的结局是什么,但他是知道的。 傅瑾玉是君子确实不假。当他知道当年稷州山谷寒甲军被伏击的真相,当时景王已为帝王,他自知无法为那死去的将士伸冤,便辞了官归隐。 但帝王无情,怀疑他知道了真相,便派了杀手伪装成了马贼掠杀灭了口。 这几日内回去,虽不一定见会遇难,但不怕万一,就怕一万。 他若是真的出了点什么事,最自责的莫过于温软。 温软上辈子是知道傅瑾玉会安然无恙的回到金都的,傅瑾玉若在稷州出事。以他对温软的了解,她定会把责任全部揽在自己的身上。 若不是她在稷州,傅瑾玉也不会在稷州停留之类的自责。 左右他还有用得着傅瑾玉的地方,就把他留在了稷州,顺便当个顺水人情送给温软。 这个人情,三日内,她自会知道。 *** 方长霆回来之时,已是四更天。 到院子中的时候,见屋内烛火敞亮,顿时明了。 温软起夜了。 走到门边的时候,低声问守卫:“王妃醒来多久了?” 守卫道:“殿下刚走不久,房内便传来“咚”一声响……然后王妃便醒了。” 方长霆微微拧眉。这“咚”的一声响是什么意思? “可寻本王了?” “寻了,一醒来就喊了人,急问殿下去哪了,属下说殿下睡不着去找石校尉下棋去了。” “然后呢?” “然后王妃等了半个时辰还未见殿下回来,担忧殿下的身体,就亲自去寻了。” 方长霆的脸色一沉:“你没拦?” 守卫露出了为难的表情:“属下哪敢……” 方长霆也不继续为难他。微微的呼了一口气,打起了精神,拂了拂披风上沾上的雪花,嘴角一扬,脸上凝重之色顿时变为一抹淡淡的笑意,随后才抬手去推门。 在一旁目睹了全部过程的守卫:…… 这、这简直像极了和哥们喝酒夜归怕媳妇生气的自己,难不成……殿下也是个怕妻的? 骁王自然不知道自己的举动落在了旁人眼中,成了个惧内的丈夫。 进入房中,关上门,再转身入了房中。只见那屏风被挪开了,他那有空有名份,但却还没有坐实的妻子正抱着被子坐在床上,一脸哀怨的看着他。 心底不知怎的,被这眼神瞧着,硬生出了几分心虚。 “你怎么醒了?” 温软撇了撇唇,哀怨的抬眸看了他一眼,然后别开眼,道:“一个时辰前,睡着睡着,不知怎的就摔到了地上,然后就醒了。” 骁王这算是明白了方才守卫口中“咚”的一声响是什么意思了。 忙走了过去,坐到了她的面前,见到骁王,温软又别开了脸。 “让本王看看,可曾摔到什么地方了?” 温软不肯,他便伸手捏住温软的下巴,把她的头转了过来,凑近仔细看着她的脸。 “额头怎么红了?”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清香,显然刚上过药了。 “脸朝地,自然摔了脸。”这话说得有几分怨气。 “好好的怎么就摔了?” “没了在床边拦着的人,肯定得摔。”话里话外,说的就是骁王起夜,不知所踪而导致的。 骁王静默了半晌,又听温软说:“方才妾身问外边的守卫,他说殿下睡不着,去寻守夜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