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子里的人一点反应都没有,依旧不住颤抖。 封岩怕蒋兰舟活活闷死,强行揭开她的被子。 蒙在里面的蒋兰舟,早已全身汗湿,湿漉漉的头发贴在额头上,脸憋得通红,额头和脖子上,血脉清晰,她抱臂埋着头,浑身颤栗。 封岩捏着她的肩膀,锁眉轻呼:“兰舟?” 他试着扳动她的肩膀,却发现她的脑袋和手臂紧紧地连接在一起。 封岩低头一看,蒋兰舟狠狠地咬住自己的手臂,血腥味逐渐蔓延开。 他掐开蒋兰舟的下巴,令她松口,血红的压印,赫然出现在她手臂,她眼睛像肉兔的眼睛,是血红色的。 “兰舟,你别这样!” 封岩不敢碰她的伤口,又怕她咬到舌头,半抱着她,用力掐着她的下颌,不让她咬合。 蒋兰舟紧紧抓住封岩的手臂,埋在他臂弯里,哭到喘不上气:“封岩……我感觉……自己像……没有人要的……垃圾。” 封岩心痛得无以言表,他环着蒋兰舟,下巴压在她的肩头,嗓音发涩:“怎么会,兰舟,不会的。” 蒋兰舟无法控制地去想蒋文忠的话,被厌弃、抛弃的痛感,一遍遍将她凌迟。 或许有一个小时那么久,蒋兰舟才平复下来。 封岩见她不喘,松了口气,却仍旧抱着她不敢松开。 激烈的情绪,十分消耗能量,蒋兰舟肚子咕咕叫了。 封岩轻抚她受伤的那只手,摩挲她的手背,温柔地问:“家里有药吗?” 蒋兰舟摇摇头。 封岩又问:“有吃的吗?” 蒋兰舟又摇头。 封岩额头抵着她的侧脸,轻声说:“我去给你买吃的,买点药回来,你好好的待在家里,行吗?” 蒋兰舟点头。 封岩还是不放心,又说:“不骗我。” 蒋兰舟再次点头。 封岩起身,速去速回,他都没意识到,除了在跑步机上,自己许久没有像这样跑过步了。 他到家的时候,把东西丢在客厅,去卧室看蒋兰舟,她很听话,很老实地躺着,乖巧得像个没睁眼的娃娃。 封岩用碘伏给蒋兰舟消毒,他看着她的眉毛,说:“会有点疼,忍着。” 蒋兰舟没反应,但封岩知道,她没睡着。 棉签轻颤着贴上蒋兰舟的伤口,太深了,雪白的手臂红肿了一片,明天恐怕根本不能看。 封岩竟觉得眼眶莫名发热。 他不是没见过血腥的场面。 上完药,封岩放好东西,说:“去客厅吃点东西,还是在卧室吃?” 蒋兰舟没有食欲。 封岩说:“买的粥,多少吃一点。” 他出去拿粥过来,放在床头柜子上,扶着蒋兰舟坐起来,看着她吃粥。 蒋兰舟吃了大半碗,睫毛垂着,说:“谢谢。” 封岩摸摸她乱糟糟的头发,替她松下马尾,说:“跟我不用说谢谢的。” 蒋兰舟又说:“你走吧,我已经没事了,明天我还要上班,今天想早点睡。” 封岩喉结滑动,想不出来别的话,只能起身说:“如果有事,随时给我打电话。” 蒋兰舟“嗯”了一声。 封岩出门后,没离开小区,他给蒋文忠打了个交代的电话,随后在车里坐了足足三个小时,一根烟没抽,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