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从小就这驴脾气,闷头罐子!你有啥话你不能说啊?还当小时候哪?耍脾气不吃饭啊?” 季南山自顾自干活,季婆子上前把那刨木花的刨子夺了过来道:“跟你说话呢!” 季南山梗着脖子道:“直说什么直说,我让桑榆拐着弯儿跟你说都不好使!” 季婆子琢磨半天也没想起来啥,问道:“到底啥事!” 季南山便道:“我先生的事儿!我这个做学徒的,啥也孝敬不上先生也就算了,人家先生来个朋友,让我照顾两天我还收钱!这事儿要传出去我还做人不了?这两天我见了先生,连头都不好意思抬起来,哪有心思吃饭!” 季婆子第一反应,就觉得是桑榆的事儿,哼笑道:“这是不是你那媳妇教的招儿啊?” 季南山又把刨子抢了过来道:“你愿意咋想咋想,反正我寻思好了,一会儿秋阳哥来了,我就管他借半贯钱,还上先生去!” 季婆子在那儿站了半晌,天人交战了一会儿,最后不得不道:“行了行了,还就还!不过我不去啊!” 季南山头也不抬道:“你不去谁去?不是你收的吗?” 季婆子气道:“不用你管,反正有人去!”说完一扭身出去了。 季南山悄悄将门开了一道缝,果然见不大功夫,桑榆就出了院门,往隔壁去了。这黑脸上,冒出一抹淡淡的微笑。 54 第五十三章:深情流露 。 桑榆进了孙溪和院子,正看到他在院中灶下烧火,想是还没有吃朝饭。见了桑榆过来,他赶忙地站了起来道:“桑榆,屋里坐,外头冷。” 桑榆没动步儿,叹道:“先生,你家灶盘在外头,冬里天儿这么冷,不过是一个人的饭,我添把米就做得了,你何苦受这个罪?” 孙溪和复又弯*子,将木柴往灶里填了填,这才走过来道:“屋里说话吧。” 桑榆跟着他进了堂屋坐下,想起来意,连忙将那半贯钱掏了出来,放到两人中间的小木桌上道:“先生,这钱还你。” 见孙溪和要说什么,桑榆赶紧地道:“来个朋友让学徒给照应两天,给这许多钱是砸南山脸啊,先生。我婆婆是有点贪财,但也不是不明是非,这是她让我还回来的。” 孙溪和淡淡解释道:“桑榆,我没那意思。” 桑榆点点头道:“嗯,那你把钱儿揣起来,我就相信你没有那意思。” 孙溪和笑笑,把那半贯钱拿了过来,随手放到了罗汉床上。 桑榆心里这才敞亮了一些,她仔细瞧了瞧孙溪和,只见他越发的瘦了,心里忍不住地自责,歉然道:“先生,你本是闲云野鹤般的自在人物,都是因为我才暴露了身份,如今要被抓回宫里当差,一想起这个,我心里就万分地堵。可有什么办法,能让你重获自由?” 孙溪和摆了摆手道:“此事真的与你无关,当日我将玉牌拿出,一来是觉得商三少不会将我行踪说出,二来其实我与圣上早有约定,如今离那回去的时限,也无多了。当初也说好,皇榜一出,最多迟延半年,我必得入京面圣。” 桑榆道:“虽不知先生是否为了安慰我才如此说,但的确听了之后让我好受了些。不过显然先生是不愿回去的,你看中秋过后,这短短两月,你是一天比一天瘦了。常听人说,伴君如伴虎,这宫里的差事,想必是不好当的。” 孙溪和微微一笑,也没说什么,只是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竹牌递给桑榆道:“这个虽然比不上那玉牌,却是我在医联会里的竹令,凭着它若有什么事儿,会里的几位长老级人物,都会帮忙的。” 桑榆连忙摆手道:“不不不,这好像也是个贵重东西,我就在这乡下生活,也用不上这个。” 孙溪和坚持地推了过来道:“这不是什么独一无二的牌子,材质也并不多么贵重,不过就是与我交情匪浅之人才能持有,万一有个什么事儿,拿去医联会,也能凭它找到我。” 桑榆眼睛一亮道:“先生是说,有了这个牌子,日后或还可再见?” 孙溪和见她眼中光芒一闪,不觉心中又暖又痛,克制了半晌,方点头道:“那是自然。” 桑榆便不再多说,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