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吃食,包括已所剩很少的他最爱吃的山珍丸子等。梨花嫂为表示感谢,特意找出个酒葫芦,给他从店里大酒瓮里装了一葫芦。 第二日,腊月二十二,季连水一大早就来了,因为预期里她们几个就要在今日返村,他来接一接。结果直接被几个女人留在店里看家看孩子,桑榆、梨花嫂与何秀枝带着春树、香草一起去赶集了。年前半月,三叶镇上天天开集,粮食食材的她们都采买完毕,并且托李向南兄弟都运回了荷塘村,如今是买点年画、窗花、春联、红灯笼,麻糖、麦芽糖、糖瓜等,桑榆还买了不少坚果。 说到坚果,不知道是这地方出产,还是说山里都不缺的原因,跟现代不一样,这儿的坚果又大又好又便宜,如今手头也不缺钱,桑榆着实买了不老少。看梨花嫂与何秀枝有些讶异,桑榆道:“我炒坚果仁儿,然后融了麦芽糖,粘成一大块,冻上。吃的时候凿成小块儿,就是挺好的零嘴儿。”让她这么一说,梨花嫂与何秀枝也跟着买了不少。 几人抱着一堆东西笑嘻嘻地回了小吃店,坐在厅中归置起来。季连水上前看了看也笑呵呵地道:“这往年手头紧,年也常过得紧巴巴,可没有今年好啊。之前年画也不买,红灯笼自己糊,糖果买上那么一丢,哄哄孩子待待客人,窗花自己随便剪个,春联托村里认字的随便写下。村里人肚子里墨水也不多,有一年我满村转了转,发现有一半人家门上的春联都是一样的!” 季连水说着说着觉得有趣,哈哈大笑起来,又说道:“也就是溪河先生在咱村那年,那春联字又好看又没有重样儿的!你说咱村人不多,也得有好几十户吧,居然都不一样,先生有大才啊,不服不行!” 季连水笑着笑着觉得好像气氛有点不对劲,一看梨花嫂与桑榆面色都挺严肃的,他媳妇正在那儿跟他使眼色,他摸不着头脑,挠头问道:“咋?我说错话了?” 何秀枝道:“行了,回家我跟你细说。”桑榆也道:“没事儿,二哥。对了二哥麻烦你个事儿,我跟他们家说好了,今儿个咱们走之前,就让他爹和他弟过来住下,厢房我都收拾出来了,铺盖也置办了,让他们人过来就行。还有,我给他们买了点年货,都放那屋了。你帮我雇辆车去接吧,他兄弟有病体弱,大过年的,省得再吹了风着凉。” 季连水也是知道这事儿的,立刻应了出去办了。 。 腊月二十三,桑榆一大早就醒了,看了看外面天还黑着。没办法,在镇上开店这俩月养成了生物钟。可在家里没啥必要起早干活儿,桑榆重又躺下,摸了摸小七七热乎乎软绵绵的小手,又蹭了蹭她滑嫩嫩肉乎乎的脸蛋儿,近两个月没怎么见,心里怎么稀罕都觉得不够,眼泪都要下来了。从昨天回来,桑榆就抱着七七没撒过手。 身旁的季南山在轻声地打着小呼噜。这进入腊月以来,凿冰运冰藏冰的事儿,把他也忙活得够呛,真是累得不轻。昨儿个他挺晚才回来,吃了点东西倒头就睡,一直小声地打着呼噜。 桑榆凑近七七身边,把头埋在七七颈窝里,闻着她身上好闻的气息,心里有点乱。七七是她千辛万苦生的,是她的心头肉。可这个静谧的早上,桑榆不可遏制地想起了她在现代怀的那个孩子,然后心里充满了自责与愧疚。当时她有身孕啊,孩子重于一切,渣男算什么!难道离开渣男,她就养不好孩子么!为啥要气得去跟小三撕扯啊! 桑榆在黑暗中留下懊悔的泪水,她也是见红后才顿悟到这些。当时她怀上尚不足三个月,还没有感受过胎动,没来得及与肚子里的小生命建立起更深刻的联系与感情,年纪虽然不小了,可毕竟是头胎,还没有真正建立起做母亲的觉悟,就这么匆匆失去了她的孩子…… 来到这个世界,桑榆曾经发了两天的呆,在这两天里她想了许多,两天后她下定决心“既来之则安之”,其实这个决定有很大的促成原因是肚子里的小七七。那时她怀胎六个多月,七七正是爱动的时候。她每一次挥手,每一次动脚,都让桑榆意识到,自己肚子里还有一个鲜活的小生命。 桑榆想到这儿,伸手将七七揽在了怀里,七七睡梦中还记得娘亲的味道,一头扎了过来,又呼呼地睡了过去。 天麻麻亮的时候,桑榆就起来了,先去正房堂屋做朝饭。腊月二十三,这里的习俗是吃饺子。怕吵着季婆子睡觉,再让她絮叨,桑榆把案板拿到了原先她和季南山的卧房里。剁了两种馅儿,一种是猪肉菘菜掺粉条的,大人们吃;一种是菘菜木耳豆腐皮的,给七七吃。七七牙还没出全,炖烂糊的肉能吃些,这样的肉馅她不好嚼也不好消化。 先和面,饧面的间隙里剁馅儿拌馅儿。面和馅儿都好了的时候,季婆子也起来了,过来帮着一起包起饺子来。这从二十三就开始过小年了,分家的也要聚到长辈处过年,从今天开始,桑榆家也要一起做饭吃饭了。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