宦娘逃过一劫,虽不解怎么回事,却知道自己时间不多了。 她虽是鬼,却不能随便上人的身,乃因人身上的阳气最重,当她附身在温如春身上便大伤元气,她的双手都有些透明,法力也不足了。临走前,她有两个心愿未了,一是希望如春幸福,二是惩戒钱公子,令其不敢再寻戏班麻烦。 温如春与良工彼此之间有情,只是良工碍于宦娘的存在而不敢吐口,温如春又迟钝,宦娘便决定小小设一个局,使他们彼此认清自己的感情。她故意留心给如春,说良工遭遇了危险,也如法炮制的对待良工。这二人不察,心急的去寻对方,终于道明心迹。 至于钱公子…… 想到那个陈道士,宦娘心有余悸。 桃朔白并未现身,只与宦娘传音:“钱子霍之事你不必挂心,此人自有报应。” “谁?什么人?”宦娘心惊胆战,那个声音却再未出现。 宦娘想起那日突然出现,打败了陈道士的神秘人,不知是否是他?但声音不像。宦娘想了想,决定暂且观望两日。 而那日钱公子狼狈不堪的被打出戏楼,几乎成了城里的笑话,闹得他都没脸出门。陈道士不中用,他又咽不下这口气,就命人重金从外地请人,又催促陈道士赶紧将丹药练好送来。 如今钱公子对良工又爱又恨,既想迫切的得到,又恨不能亲手折磨! 第172章 聊斋:宦娘2 陈道士自戏楼大败而归,心中大恨,又自知不敌,恐钱公子不再信任,于是只能暂且按捺,等到丹药出炉。终于时辰已到,丹炉上飘起淡淡粉色烟雾,如云似霞,丹炉开启,里面是一粒龙眼大小赤红的丸药。 “成了!”陈道士大喜,忙将丹药用檀木盒子仔细装好,立刻赶去城中。 隐在暗处的桃朔白使了个小小幻术,将那丹药掉包。 陈道士毫无觉察,及至来到钱府,忽见到一位装扮奇怪的人,拿着柄禅杖,似个西域头陀。陈道士本来没当回事,可被对方眼光一扫,便觉得不大舒服,立时知晓这头陀有番本事,不可小觑,只怕是钱公子特地请来和人斗法的。 钱公子见到陈道士到来眼睛一亮:“陈道长,先请里面奉茶。” 陈道士知道他们私下炼丹的事不易声张,便和下人去了。 钱公子这才与那西域头陀说道:“这位大师,只要能帮我斗败那狂妄的道士,要多少银子,你尽管开口!” “公子要我与人斗法?”西域头陀神色不变,只是与他确认。 “对!我本来是请刚才那位陈道长去戏楼捉鬼,怎知冒出个不知名的道士助纣为虐,我担心身在戏楼中的心爱姑娘,所以才想请大师将那道士斗倒,抓走女鬼,免得女鬼害人。”钱公子煞有介事的编造。 西域头陀自然看出钱公子有所藏掖,但对与人斗法颇有兴趣,便答应了。 钱公子命人好生安顿西域头陀,随后便去见陈道士。 在隐蔽的房间内,陈道士取出盒子,打开,里面便是一颗赤红丸药:“钱公子请看,这便是痴情丹。只要取一滴钱公子的心头血滴入这丹药内,再将丹药给那位姑娘服下去,自此以后,那位姑娘便是对公子一生一世痴心不改。” 钱公子勾起一抹冷笑:“若是这丸药果然有效用,我必定不会亏待你!” 陈道士又说:“钱公子可是要请那位头陀对付那神秘的道士?” “嗯。”提到此事,钱公子就想起在戏楼里受的屈辱,作为一点用处都没有的陈道士,自然被迁怒。 陈道士连忙赔笑:“公子,贫道有一言进上,咱们何不双管齐下!趁着斗法牵制了那道士,一并对付宦娘,只要没了那道士阻拦,一个小小的女鬼贫道还是有办法的。” 钱公子却更狠:“不仅是宦娘,包括整个鸣春班,我要将他们赶尽杀绝!” “……那就用火!”陈道士略一愣,脑子里立刻有了主意:“到时候趁着戏班松懈,在外围点火,不用寻常柴木,加上檀木,到时候不仅是戏班内的人,便是那女鬼也会灰飞烟灭。” 钱公子心头大喜:“好!好计策!” 这边桃朔白调换了痴情丹,正坐在房里研究,不管丹药的色泽亦或是香气,乍看没什么,可若细细一品,便觉妖气诡异。类似于痴情丹的东西虽有,如苗疆的情蛊、一见倾心丹等,但凡涉及到惑人心智,都不是正统丹药,要归在奇诡丹药一类,而这痴情丹的炼制方法极为残忍血腥,不是正统修真者的手段,倒像出自魔修鬼修一类。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