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春姨的眼神儿变了:“你,是你做的?为什么?我春姨哪里得罪了你?” “春姨,你听我说。”钱子霍面子里子都丢干净了,可这时候见春姨发怒,第一反应还是想解释误会。话音出口,又咬牙忍住,从地上爬起来,拽起春姨就跑。 钱子霍打算出城,他在城外有个庄子,位置偏僻,可以躲几日。 “钱公子,你放了我吧,我实在跑不动了。”春姨不愿跟他一起,往路边一坐不肯再动。 “真不走了?”钱子霍冷声问道。 “……真是走不啦。钱公子,我老了,实在没力气。”春姨现在对钱子霍又恨又惧,就怕和他待在一处。 “也好。”钱子霍眼睛里慢慢浮现杀心。他想起因为一颗痴情丹而引发的事情,哪怕他十分抗拒,可看到春姨避之唯恐不及的态度,令他想起当初的良工,不禁怒气高涨。 管它什么痴情丹,只要将春姨杀了,自然就不会再影响他了! 钱子霍绕到春姨背后,趁其毫无防备,拔出匕首刺入春姨心口。 “你、你……”春姨紧紧抓住他的手,眼睛大睁,死不瞑目。 钱子霍本该感觉到松快,可却截然相反,他只觉得心口一窒,好似不能呼吸,痛的他竟难以自制的掉起眼泪。他捂着心口跌坐下来,嘴角溢出一丝血迹,难以置信——他竟要和春姨一起死? 当大口大口的鲜血吐出来,钱子霍终于一头栽倒,眼睛睁着,没了气息。 原本的痴情丹当然没有这个作用,它只让人痴情,却不是同命蛊。或许因为痴情的缘故,当爱慕者死去,服了痴情丹的人会伤一部分元气,但绝不致命。然而这颗痴情丹用了十几个痴情女子的心脏炼制,这些女子都没能和情郎相守,心中藏有一抹遗憾与怨念,这些“杂质”没被剔除,转化为执念,便是和情郎同生共死。所以,钱子霍吃了这样的痴情丹,而爱慕者春姨死去,他自然也心脏破裂而死。 知晓了钱子霍的下场,桃朔白四人继续南下。 四人这次上路骑马骑驴,走的倒是平顺。 一月后,突然大雪纷飞,道路受阻,四人就在城中停留。桃朔白见此地景色不错,于是在雪晴后也不急着走,让知秋一叶与宁采臣先行,他与七夜出城赏雪去了。知秋一叶与宁采臣骑着驴子,若非桃朔白和七夜有心等他们,早不知将二人甩了多远。宁采臣倒是有诗情画意,可惜知秋一叶催着他赶路,两人便先走了。 登高望远,两人站在山顶眺望,到处一片素白。 自山上下来,西面是片白雪绵延的旷野,隔着结冰的溪水,却见大树旁有座草庐。草庐的门开着,棚下支着桌子,有小僮预备着茶水,一个穿着青色棉袍的年轻男子坐在棚下,悠然自在。 “两位公子若是乏了,不妨进来喝杯热茶。”那男子十分和善的招呼。 “叨扰了。”桃朔白领着七夜走来,小僮忙冲了茶碗,倒了两碗滚烫的茶水。茶叶倒不见得是什么好的,却难得冬日里这一杯热水。 主人自二人进来,一双眼睛便不时的梭巡而来,特别对桃朔白尤为关注,眼中有难以掩饰的惊艳之色。 七夜心头一恼,冷冷盯去一眼。 七夜很清楚,眼前这人看桃朔白的目光和旁人不同,或者说,眼前这人定是喜好男子!正因此,七夜很不喜欢他的眼神,直白而赤、裸,未免显得轻浮。 男子一惊,忙收回目光,又将二人打量一眼,心下如何猜思却是只差写在脸上。男子笑道:“失礼了,这位公子好风采好样貌,当真是生平仅见。我名何子萧,不知二位如何称呼?” “他姓桃,我姓叶。”七夜说道。 “原来是桃公子和叶公子。”何子萧还欲说什么,突然余光看见旷野南边有人走来,忙扭身望去,一双眼睛里尽是痴迷。 七夜凝眉,与桃朔白对视一眼,双双看过去。 原来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何子萧的一双眼睛就黏在少年身上。要说这少年生得着实出色,风采神秀,兼具女子之美,又尤有胜之,不经意的顾盼回首间,都似多情。何子萧此人算得当地一个名士,素来有喜好男子的癖好,从两日前见了偶尔经过的少年便被夺了心神,迷恋的不能自已。 何子萧早将桃朔白与七夜忘记,情急的冲出草庐,将那少年拦下来,半哄劝半拖着来到草庐,殷勤的为他解下披风,又亲手倒茶,嘴里又问他:“小公子这是去哪里?我前两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