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我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今晚我刚到将军府就觉得不大舒服,里面似乎有种很种特别的气息,但那气息并不浓,我倒是不怕。后来、我见到了张生……那个女人叫他‘珙郎’,呵,真是薄情寡义之人,当初他可称呼我家小姐为娘子呢!我追着那女人进了主院,好像是杜确的住处,杜确的声音我记得,他当初率兵解了普救寺之围,我家老夫人还宴请了他。我只听见他叱问了一声,就好似有不可抗拒的威压当面击来,因为没有防备,受了一击,只觉得全身被碾过似的痛。”红娘冰雪聪慧,说到这里一顿,不太确信的问道:“公子,难道是杜确?可他只是个凡人。” 桃朔白皱眉,暗暗想着,这杜确果然是个麻烦。 “你先养伤。”桃朔白一时也猜不透杜确身上的谜团,又因着法术缘故,红娘不能远离他,所以也无法现在去探个究竟。 在储物袋里翻找一番,找出一瓶儿疗伤丹药,乃是地府公务员发放的福利,他和鬼差们体质不同,根本不吃这些丹药,又因着他的福利份额都是上品,以往都将丹药给了钟馗,储物袋里也只剩了两瓶儿。红娘还算合眼,又是抓鬼的好手,他便将一瓶儿丹药都给了她。 红娘将瓶儿打开,只见里面是十颗莹白圆润的药丸,还能闻到阵阵清香。红娘好久没闻到这样的香气,深深吸了一气,这才服了颗丹药,飘到土地庙房顶上睡觉。 寻常的鬼,若无机缘,都是靠月华和吸食阴气修行,上百年也不见得能增加多少法力。红娘这样的厉鬼则主要依靠仇恨执念以及杀戮来增加修为法力,往往这样的下场就是入魔道。如今有桃朔白控制着,红娘自然没机会入魔,但受了伤,本能的会选择夜晚的露天,哪怕今晚没有月光,也比在屋子里舒服。 却说红娘今夜这一闹,整个将军府人心惶惶。 杜确与副将等人可不信什么鬼怪,更倾向于有人潜入寻仇,或者是针对将军府的阴谋。 张生醒来后先是茫然,当察觉到后脑疼痛,这才想起昨夜发生的事情,脸色一白,张口就喊人:“琴童!琴童!” “公子醒了?”琴童闻声小跑进来。 张生一把抓住琴童,张着嘴却不知要如何说:“我、昨晚……” 琴童忙道:“公子别慌,天亮了,没事了。” 琴童昨夜也没见着什么鬼,但阴风阵阵令人生惧,更何况张生脖子里残留着十分明显的五指掐痕,又有自家夫人一直嘴里念叨着有鬼,以至于琴童与一干下人们都惊吓得一夜未睡,天一亮就有人跑去找道士和尚。 琴童又说:“夫人昨夜受了惊,吃了药,天亮才睡下。” “昨夜你可看到什么?”张生追问。 琴童摇头,又说:“不瞒公子,昨夜的风不太正常,外头守卫的人都说没见人潜进来,又有夫人……公子,是不是真有鬼啊?” “胡说!子不语怪力乱神!”哪怕张生心中认定有鬼,但嘴上却不肯承认,到底他是个读书人,如今又做官,怎么能谈论起鬼怪。 张生摸了摸脖子,仿佛那股冷彻骨髓的寒意还在,心头隐隐不安,但被他强制压了下去。琴童端来参汤,张生刚喝两口就听到隔壁房中传来卫雪娥的尖叫,手一顿,门外已有侍女跑来。 “官人,娘子醒了,娘子要请道士捉鬼。” “哪里来的鬼。”张生嘴上斥责,却已放下碗起身去看卫雪娥,打算将她的念头打消。原本夫妻同房,只因昨夜这屋子里闹了鬼,卫雪娥说什么都不肯再住。 等着来到隔壁房中,只见卫雪娥倚在床头,气色极差,满眼惊怯,显然还没有从昨夜的恐惧中回神。卫雪娥乃是卫尚书的掌上明珠,自小受尽宠爱,家人对其百依百顺,性子也骄傲,在夫妻相处上,也是张生顺从她,何曾有过这样胆怯的时候? 张生当初并非有意去接绣球,实在是凑巧,他也与卫家的人说了已有妻室,但卫尚书强势的很,让他寄休书回家,人却要留在尚书府成亲,并说自家是奉旨抛绣球招亲,若他不从,便是抗旨不遵,这状元也别想要了。张生无奈,只得依从。卫雪娥并没有莺莺貌美,但她们都是官家千金,性情教养上有许多相似之处,且诗书上亦能唱和,一来二往,张生竟淡忘了莺莺,觉得官场权势迷人。如今三年过去,张生却又念起莺莺的好,莺莺身上有种热情和纯粹,这是卫雪娥始终没有的。 “珙郎!”卫雪娥见他来了,立刻像得了倚靠一般扑上去。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