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国之君怎么能是坡子?! 这岂非要绝了争位之心! 郑贵妃不甘心,朱常洵更是绝望。郑贵妃严令太医不准声张此事,并且务必全心为福王医治,用最好的药,什么有效用什么法儿。太医见郑贵妃面目狰狞,又畏惧郑贵妃恩宠,自是听从。 因除夕这夜的变故,喜庆的年味儿发生了变化。 天色大亮,郑贵妃终于从儿子口中得知了其与丽嫔之事,福王对母亲倒是没撒谎,但也避重就轻,只说今晚是喝醉酒,一时糊涂。郑贵妃先是气怒的将其大骂一通,当看到窗外亮光,忽然醒悟过来——她竟忽略了皇帝! 郑贵妃赶紧唤宫女进来服侍更衣梳洗,却又顿住,取来镜子一看,此时的她因一夜未眠,担忧焦虑,肤色微暗,神色憔悴。若在以往,她必定要收拾整齐鲜亮才能去面圣,可现在……这模样儿倒是正好。 郑贵妃眼色一冷,快速思虑对策,而后与福王仔细交代,并说:“可记得了?” 朱常洵略有为难:“母妃,我这腿……这不是强人所难么?万一我真有个好歹……” “有孙嬷嬷在,怕什么!”郑贵妃并非不心疼儿子,而是眼下局面,唯有置之死地而后生! 朱常洵见她言语坚决,只能顺从。 郑贵妃不但耽搁,起身拔掉头上钗环,披散着头发,身上罩着件连帽儿斗篷,赶往皇帝寝宫。若非昨夜之事不能声张,怕动作太大引来议论,使得皇帝越发恼恨,她绝对会一路磕头请罪过去,如此才越发显得心诚。这一心诚,皇帝忆起旧情就越心疼,进而便可大事化小,过个一两年事情淡了,过去就过去了。 昨夜皇帝辗转反侧,好不容易天擦亮时才睡着,大太监杨进亲眼守在宫门口,不准任何人、任何声响惊动了皇帝。哪知在杨进眼神迷瞪时,忽见郑贵妃过来,一个激灵,马上严正以待。 若在以往,杨进自然是巴结着郑贵妃,可经了昨夜的事儿,哪怕不得罪,却也不会多亲热,特别是皇帝的气儿还没消呢。 “敢问杨公公,皇上可在里面?”郑贵妃这是明知故问,言外之意却是打探皇帝的情况呢。郑贵妃说着话,一旁的大宫女便识眼色的地上一个荷包,里头可装了足足二百两银票。 若是以往杨进就收下了,顺势卖个好儿,今天可不敢。 “贵妃娘娘,皇上刚歇下。”杨进推了荷包,言语再客气,话里的言外之意却十分明显。不愿意让郑贵妃惊扰,更别提去禀报了。 郑贵妃自从进宫承宠,还没受过这等阻拦,不免恼恨,思及眼下处境,又发作不得。想到此行目的,郑贵妃不再多言,脱下斗篷往殿门前一跪。 杨进傻眼:郑贵妃是来请罪的啊! 杨进为难了,摸不准皇帝对郑贵妃究竟何样态度,到底该不该去通知一声? 郑贵妃养尊处优惯了,跪了没一会儿就觉得膝盖酸疼,身子摇摇晃晃,兼之如今天寒,地上铺着石板,她为请罪时瞧着“心诚”,穿的单薄,底下的寒气一个劲儿往骨头里钻。好不容易熬了小半时辰,已是面色惨白,唇色发青,止不住的微微发抖。 “娘娘!贵妃娘娘!不好了!不好了!”终于救赎的声音传来,孙嬷嬷气喘吁吁慌慌张张的跑来,甚至不顾是在皇帝寝宫,见侍卫们来拿,噗通往地上一跪,挣扎着朝郑贵妃所在的方向大喊:“福王殿下自缢了!娘娘!” “什么?我的儿……”郑贵妃本是演戏,可猛地一站起来,头重脚轻,眼中重影,咕咚一下就栽倒了。 这么大的声音惊醒了殿中的皇帝。 皇帝起先还恼怒,一听福王自缢,惊的披衣出来:“快!快传太医!” 到底是宠爱了十几年的儿子,皇帝一时忘记了昨夜屈辱羞愤。 眼看着郑贵妃母子想翻盘,暗中盯着一切的朱常溆岂能放任?此时宫外已传出除夕夜福王将皇帝气晕的话,对于为何气晕等内情,并无具体说法,但百姓会脑补,各样“内情”层出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