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个庶的,到了那贵女云集的场面,话也不会说,茶也不会品,她不愿被人家耻笑,也不愿再去。 二老爷生的杨茉虽是嫡女,但平日里便不喜欢凑热闹,更不会主动登门了。 至于杨芙,她也有自己的私心,要知道上辈子这个时候,小姑姑马上便要参加宫宴和沈驰成婚!一想起小姑姑惨死的模样,杨芙便总拉着琴昭去李夫人那儿走动! 万一碰上了给小姑姑说亲的,那……小姑姑便不会再嫁给沈驰了吧! 楚莞倒是安安稳稳呆在家,每日给老太太请安。 本来香球事件后,老太太对楚莞的蠢笨做派多少有点失望。 但这几日天天见到外孙女,又动了心肠想到早夭的女儿,对楚莞也恢复了昔日的怜爱。 毕竟,楚莞是她嫡亲的外孙女啊! 杨老太太从没想过楚莞害人,只觉得是外孙女没见过世面,才好奇动那香球。 因此,一向觉得女孩儿该娇养的老太太拍着楚莞的手慈爱道:“从今儿开始,你想要什么物件都尽情添置!只是你要处处留心,不懂就多问身边的妈妈们,莫要再做蠢事,被别人看轻!我把这套白玉首饰给你,权当为阿莞添妆了。” 楚莞也很会做人,一边儿一天三次给老太太请安,一边儿去探望因自己搬出积春山馆的林姨娘。 林姨娘出身贫寒,本是府中制香料的丫鬟,被靖国公看中抬举了姨娘。但她伺候靖国公几十年,人也本分谨慎,府中上上下下对她也算尊敬。 因她平素爱制香,积春山馆花多,靖国公年前特地把此处赏给了她。如今就因这表姑娘来了,竟被老太太发话搬出积春山馆,林姨娘心里愤愤不平,看楚莞也有几分厌恶。 但看到这表姑娘软语娇音亲自来道歉,心里的火已消散了七八分,面上平和道:“积春山馆分明是姑娘们住的地方,我这个老妈子住那里算什么?老早就想换地方了。姑娘来了,才算压得住那儿的花。” “舅娘莫说笑,您容貌气韵都是顶好的,特别是这簪子一衬,愈发是贵人,哪儿像老妈子了?” 林姨娘心中早已乐开花,用指尖轻轻碰碰那簪子道:“这是南平公主府送来的,自然是好的。” 杨芙又夸了几句,看桌案上有几块铰遂的绫子和凤仙,石榴,海棠的花苞,便问道:“舅娘在做香包?” “我也只会这个,打发无聊日子罢了!” 楚莞轻轻柔柔开口:“舅娘,你若不嫌我蠢笨,便教我配香吧。长日无事,我也能和舅娘做个伴。” 林姨娘一怔:“姑娘不嫌这制香上不了台牌?” 她之前动过教女儿杨蕖制香的念头。 谁知杨蕖却沉下脸训她:“你糊涂到什么田地!我是什么身份!你竟让我学做这伺候人的营生!” 她心酸又动气,再不提这话头。如今看这娇娇的表姑娘竟主动要学,便喜上眉梢,立时决定慷慨授教。 楚莞才不是对什么香料感兴趣,她知晓闺阁女孩儿无刀无棒,唯这香料变幻莫测,无声无息渗入肌理,以后倒是说不准有用得着的地方。 林姨娘是个嘴碎的,如今她和楚莞近了一步,忍不住把自己的心事说给她听。 “哎,我这心里可是堵得慌。你蕖姐眼看大了,说得是一家有女百家求,咱们家的门槛却没人来踩!前几日那李夫人来了,好不容易露了口风,说让杨家的姑娘们多去走动走动,可阿蕖也只去了一次!” 楚莞睁大秀丽的眸子,故作诧异道:“我看小姑姑和芙姐姐去得倒挺勤呢,怎么?都没带蕖姐姐去?” 这两句话虽轻,却如同几记重拳打在林姨娘心坎上。 林姨娘脸色一变道:“虽都是国公府的姑娘,但到底是隔母的,亲不亲只怕难说。人家是嫡女,哪知眼睛能看上我们!” 说罢又叹气道:“琴昭自己还没依托呢,当小姑姑的人,倒和侄女的终身撞上了!” 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