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婆子只是笑:“主子让我告诉姑娘, 上元戌时一刻约姑娘在花宝斋旁的拱桥上见面。” 杨芙一听花宝斋三字,莹润可爱的面庞立刻绽出笑意:“回去告诉王爷, 我一定去。” 婆子连连点头答应着出去了。 这还是新的一年里第一次得到王爷邀约, 杨芙心情极好,哼着小调掀门帘进了房。 王嬷嬷也听到了二人的对话,皱眉道:“王爷给姑娘传话向来要知会我一声,今日怎会只派个婆子来?” “这也没什么, ”杨芙挽挽衣袖,笑着继续砚墨:“许是王爷随口叫她来的。” “这婆子我向来没见过,不像是王爷身边的人。” “王爷身边侍奉的人多,您又来国公府一段时日,不曾见过也是有的。” 王嬷嬷皱眉,面上隐有忧色。 杨芙只道约会的地点是在二人去过的花宝斋附近,便也不再生疑,一心一意准备着上元节的约会。 上元节一早,杨芙便和父亲,哥哥一同去了京郊道观,如今正逢年节,来此地的人络绎不绝。 杨芙却不是来上香的,她跟随父兄径直去了后院,和许久未曾谋面的母亲一起吃了顿饭。 国公夫人是极为奇特的女子,生下杨芙没几年,便开始沉迷道教,不仅每日磕头上香,和丈夫一起虔诚侍奉祖师,还因为得道高人说她不宜和亲人常见面,便索性搬到道观居住,就连琴昭大婚,大年夜也不愿归家露面。 国公夫人一身藏蓝道袍,看到儿女也是淡淡地抬抬眼,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饭,却没说上几句话。 杨芙在心底不由叹口气。 上一世,她和江砚闹到非卿不嫁娶,母亲也是知道的。只是母亲并没有对她的婚事多加干涉,只是寥寥几句给杨芙讲了讲她和江家之前的矛盾,便让杨芙自己去做选择。 但杨芙不觉得这是母亲的开明,她更相信是母亲懒得管这凡间俗世…… 即使国公府被抄祖母去世,她哭着去找母亲时,母亲也只是叹口气,继续修道去了。 杨芙有时候也会想,上一世,母亲知道自己死讯时会是什么表情呢? 但再转念一想,亲人间的情分淡到这种地步,再去想也无甚用处。 吃罢饭已是酉时末,冬日将坠,天色沉沉,杨楫随靖国公一起去宫中赴宴,杨芙则准备顺着河沿走到拱桥,早些和顾怀璋见面。 谁知刚走到东市,便和杨蕖等七八个本家姐妹碰了面。 杨家同辈的女孩们都盛装打扮,并肩而行格外引人注目,她们调笑道:“阿芙,我们还以为今日你就在道观过了,谁知你出来也不叫我们,这是打算去见谁呢?” 杨芙对上元节并无兴趣,只因要去拱桥和顾怀璋碰面,才在今晚出门。此可只得应付道:“本是刚下了马车,没曾想碰见姐妹们。” “那我们一起去放河灯吧,别误了吉时。” 杨芙无奈,好在还没到戌时一刻,她也由得被这几人拉到河边。 几人刚点亮莲花灯中的火芯,便听身后有人叫道:“阿莞!” 众人回头,只见魏夭夭捧着一盏河灯,抿唇向她们微笑。 虽然魏家和杨家不算和睦,但此刻良辰美景,众人也不介意,都笑着上前和魏夭夭打招呼。 魏夭夭一怔道:“今年上元节,只有你们几个人一起过?” 楚莞以为她在问琴昭,便道:“小姑姑在家养胎,今年不能和我们玩了。” “想不到这么快就有喜了。”魏夭夭笑着祝贺两句,依然迟疑道:“那……你家旁的人呢?“ “哥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