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玉脖子轻微擦伤,被送往医院处理伤口。 作为上司的谭既怀理应慰问。 在急诊处理室,方承玉拿出口袋里的录音笔递给他。 谭既怀面无表情接到自己手里。 空气里的酒精味浓重刺鼻,隔壁诊室是吃坏了东西闹肚子的三岁小儿,哭声震天。 方承玉没有话要对他说。 早上那个问题,他没回答她。 她不是那种得不到回应还会屡次单向发出信号的人。 门被叩响,刚任职的男助理慌慌张张,生怕消息送迟就得罪了书记夫人。 “书记,您下午四点还要出发去南流市参加电视台的庆典,夫人已经在市委等您了。” “出去。” 谭既怀声线如刀,一点也没收着。 助理吓一哆嗦,下意识顺带把原本就开着的门关上了。 方承玉躺在座椅上,表情虚脱。 他走过去,蹲下来,手指虚虚拂过脖子上缠绕的纱布。 “还疼吗?” 她始终闭眼,装作听不见。 “我在和你说话。” 命令似的,耐心耗尽。 方承玉终于睁眼,里面很红,内双眼皮褶皱加深。 “你想让我回答什么。” 她双手抱臂,以一种很戒备的姿态。 “我说痛,让你不要去酒会,你就会留下来吗?” 平时细弱的嗓音此刻低沉微哑,像被人扼住了声带。她坐起来,衣料摩擦出轻响,一阵窸窸簌簌后,诊室又陷入无边死寂。 谭既怀原本垂眸,可被她捧起下颌,隐忍着情绪与她对视。 “我好痛,也很害怕,你别走好不好?” 漂亮的瞳孔冒出光泽,逐渐聚拢,在化作泪珠滴落的前一刻,谭既怀忽然起身。 他忍住心头异样的濒死感,变成一团沉重的阴影,黑云压顶般笼罩着她。 这算什么,她凭什么一次又一次用眼泪试图挽留他。 他早就不是轻易被情所困的男人,现在这段关系,应该随时随地由他掌控。 方承玉将逐渐凉透的掌心放下,在休息床沿聚拢成圈,精美的指甲在纵横的线条里碎裂。 “我知道你需要一个和美的家庭来维持形象,但是你刚才问我痛不痛,我以为说痛,你就可以不去那个酒会。” “我只去一晚,明天早上我就会回来。” 他终是放缓语气,伸手抚过她脸颊冰凉的泪。 她不反抗,也不贪恋他掌心的温度。 “我等会儿让司机送你回公寓,等我。”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