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慈见齐王建丝毫不提她的外貌,也没有多看她几眼,心里倒是松了一口气,仔细想想也是,田建身为一国之君,要什么样的美女没有,为了让他走出失母的悲痛,朝臣们估计没少动脑筋,看看这位宦官脸上失望的表情就知道了,美人计这一招平时只怕也没少用,不过似乎田建不为所动,那些美色估计都打了水漂。 兴许是因为提起了君王后的缘故,田建精神恍惚地怀念了一会儿,看向董慈的目光犹不死心,就是想在董慈身上找到点君王后的影子,问话也问得直接,“你身为一个女子,怎么偏生要学男子在外面抛头露面的,是不是有什么大志向,想做官么?” 君王后贤德,大半辈子都在帮田建守江山,他这么问什么意思董慈自然明白,他喜欢像他母亲那样的贤德贵气,又谋政得政的女人。 董慈回禀道,“民女只是喜欢治学读书,也没什么大志向,民女身份卑微,又身有隐疾,唯有文简书籍为伴,方有些乐趣。” 失望,田建脸上是明晃晃的失望,怅然叹了口气,摆摆手就想让董慈下去,只那宦官不死心,恨铁不成钢地朝董慈看了一眼,弯腰朝齐王建急急劝道,“王上您不再想想么?这么一位有才有貌的美人,王上您招进宫来见了,最后给打发走了,天下人还不知要如何说道王上呢,王上,不如收——” 田建不耐烦地摆摆手道,“请个读书人进来说说话怎么了,寡人还时常找荀祭酒聊天呢,宫里的人已经够多的了,成日里莺莺燕燕的扰了母后清净……” 董慈听着这主仆二人的对话,心里是一点都不担心了,田建很固执,嫌弃她嫌弃成这样,是不可能把她留在宫里了,她是太自恋,白起了一身的疹子,药水抹的时候拼命抹,消散却要两三个月的时间,辛苦做的准备没用上,真是让人心情复杂。 田建说着就站了起来往侧边门廊走去,走了几步复又停了下来,转身朝董慈抚掌一笑道,“你虽不如母后,但也非寻常女子,寡人听陶定说你书舍开得不错,寡人便赐你做个女祭酒如何?” 封女子做祭酒,这可是开了天下大不韪的先例!董慈一时呆在了原地,心说齐王建果然孩子心性,这金口开的,估计连他自己都没想清楚他这话一出来,会卷起多大的风浪。 旁边脸上时常挂着笑的陶定显然是个明白人,闻言当下脸就皱成了一团,跟在田建后面急急阻止道,“王上万万不可,此事简直是荒谬,王上若是看得上她,把人招进宫里来就是,怎好开出这等金口来?” 陶定急得团团转,田建这下反倒哈哈笑了起来,“当年太[祖宣王立了无盐女钟离春为后,以彰其显其不贪美貌美色,寡人也效仿一二,见此等美人不为美色所动,反而以士人之礼相待,岂不是也能留得一个不贪美色礼贤下士的好名声!” 田建这理由合情合理非常强大,辩驳得那位叫陶定的宦官唉唉唉连声叹气,不住嘀咕说王上你在朝堂上能上这点心就好了。 那陶定朝董慈挥了挥手,就跟着齐王建走了。 殿外面的小宫人引着董慈出宫去,董慈回头看了眼身后的齐宫,心情复杂,祭酒这种事董慈也不是没想过,毕竟有这个身份在,前来投奔的士子会更多,书籍文简也就更好收集。 不过她是想着赵政统一天下以后封她做一个,没想到中途茬进来一个齐王建,她摇身一变就提前实现梦想了,学舍的祭酒虽说没什么实权也不干预朝事,可受人尊敬,朝堂虽然也不插手干预学舍里的人和事,但书舍变成官方认可的了,甚至出了事,还受朝堂官府庇佑。 齐王建封了个女祭酒,这消息一旦传出去,齐王建要出名,只怕她也要跟着出名了! 也不是此事是喜是忧,是福是祸。 董慈前脚刚回了家,后脚齐王建的诏书就来了,算是坐实了她女祭酒的身份,董毅的嘴巴自诏书被念出来的时候就没合上过,熊启和韩非也是吃惊不小。 熊启眼里笑意点点,朝董慈拱手行礼道,“恭喜阿慈,阿慈这下名扬天下了。” 这太儿戏了,得到得轻而易举反而显得不真实,董慈喝了口茶压了压惊,摇头道,“总觉得我还没到这个程度,跟白捡似的,太儿戏了,名不副实。” “阿慈的书舍如何大家都有目共睹,这书舍祭酒阿慈也当得。”韩非摇头笑道,“只是五石俸禄也太少了些,虽说领了个官职,当真只是个连末流都算不上的小官了,阿慈也别灰心,得个祭酒的名头也好,往后奔着书舍来的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