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留在那里,想她见不到她,想她也碰不到她,不知道她长成了何等模样,也不能完全知道她每天见了什么人,跟什么人说了什么话,他隐忍至此,换来的都是些什么? 三年不肯回来看他一眼,见他一面,现下在齐国随了心愿做了祭酒,只怕高兴得连自己该姓什么都记不得了罢。 田建也配召见她! 她定是朝田建下跪行礼了,得了这么大的赏赐,定然也对田建千恩万谢了! 赵政在书房里走了几步,忽地一抬脚就将身旁的架子踹翻在了地上,看着散落在地上的文简里还有不少董慈来的书信,胸膛起伏得更甚,两脚就把剩下的架子也全踹翻了,秦鸣站在一边,后背的冷汗一层层冒出来,心说果然动怒了,在主子这里旁的什么事都能商量,独独这一件不行。 书房里这么大的动静,惹得候在外面有要事禀告的蒙骜都急匆匆赶进来问出了什么事。 没有人回答他。 秦鸣心惊肉跳地看着如困兽一般在书房踱步的自家主子,忙摆手示意东南出去,东南被吓得不轻,寡白着脸连礼数都忘记了,连滚带爬地滚出了书房。 秦鸣斟酌着言语,秉着呼吸轻声劝道,“主子息怒,这么大的事,姑娘定会自己跟主子说的,说不定信已经在来的路上了。”这件事不应该瞒,更何况想瞒也瞒不住。 秦国有一个王后这件事在咸阳城就是一个公开的秘密,蒙骜因着这几年战事频繁,在宫里走动多一些,略一想也就猜到王后就是那个当年从六英宫里跑出来,他有过一面之缘的小姑娘了。 蒙骜只是不知何事会惹得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君王大动肝火。 蒙骜朝赵政行了礼,便低声问秦鸣道,“究竟出了何事?” 赵政一言不发,秦鸣小声地把事情给蒙骜说了,蒙骜听得很吃惊,他性情爽朗,向来是想到什么就直说什么,当下便赞叹道,“王后当真非同一般,老臣听吕不韦说稷下书舍往关中汉中两地各送了三万石灾粮,小小年纪如此贤德明大义,也难怪齐王对她青眼有加了。” 赵政心知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平了平心里翻滚的情绪,摆手示意秦鸣收拾书房,朝蒙骜道,“去偏殿说。” 赵政坐下来喝了口茶,凉透了茶水多少能让人清醒一些,赵政心说这件事先放一放,便朝蒙骜开口道,“出兵的将士们都准备好了么?” 蒙骜点头回禀道,“老臣点了精兵十万,梁靖备下的粮草锱铢也准备妥当了,明日一早便领兵征伐赵国,老臣打算兵分两路,一路往阙州,一路往西阳,再朝里包抄晋阳,打赵国一个措手不及,不用一月,定能拿下赵国晋阳。” 攻赵本就是之前定好的计划,被灾情耽搁几个月了,眼下诸事皆定,赵悼襄王听信郭开谗言,解除了廉颇的军务,廉颇因受新将乐乘排挤,怒而攻之,廉颇成了叛军,在赵国呆不下去,现下已经投奔了魏国大梁,李牧又被调回了雁门山守击匈奴,此时正是攻赵的大好时机。 “前方战事尽托将军。”赵政起身朝蒙骜拜了一拜,想了想便肃声道,“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战事若生突变,将军可见机行事,当断立决,以免延误战机。” 蒙骜点头应下,想到方才的事,便又拱手行了一礼,问道,“王翦将军还领军镇守东郡,是否让他先朝攻下两座小城池,或者摇旗呐喊两天,咱们吓一吓威慑一番,只怕他朝上朝下得兵荒马乱好一阵,自然也没那个精力盯着王后了。” 赵政倒是想领兵踏平临淄,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依照原定的计划行事。”赵政抬手制止了蒙骜,沉声道,“齐赵相临,攻打赵国在即,暂且不宜与齐国交恶,惊醒田建这头沉睡的驴子并不划算,田建不出兵相帮赵国,王翦便按兵不动。” 蒙骜领命下去了,兴平进来添了茶,苦着脸禀告道,“六英宫那边又来人了,说是请主子过去一起用晚膳。” 六英宫,华阳宫,高阳宫里面住着的太后和老太后,这些年几位消停是消停了不少,就这么呆在宫里没权没势地熬着,只是毕竟占了长辈的名头,今日请用朝食,明日请陪赏花的,身边莺莺燕燕的一群花红柳绿,几年都不死心,成日翻来覆去就是这些花样,瞎子也该知道他们什么意思。 除了肖想王后的位置,只怕那些低一些的份位也早有人盯上了。 赵政仰头将茶水喝干了,心情烦闷,阴沉着脸道,“那什么姬孟若是能得个女祭酒的名头,说不定寡人还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