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盟心生反悔,让金使留在登州,暂缓进京。那金使却几次潜出驿馆,意欲步行进京。” “这仍然解释不开,为何要派出那些假紫衣客。” “我们刚才正商议到此,也觉着难解其中缘由。” 六个人都不再言语,各自低头思忖。 半晌,陆青忽然轻声道:“梅花天衍局” 众人一起望向他。 陆青徐徐言道:“正月初,官家召前枢密邓洵武进宫弈棋,棋到中盘,下成僵局。官家苦思不得,一瓣梅花偶然落向棋枰,所落那空处,竟是一手妙着,一着五式,同时破解五处危困。官家恐怕是从中悟出了一条计策,不但能拖延金使,更能一举对付另外四方。邓洵武一向不赞同海上之盟,又怕消息泄露,怪罪到自己,便装病诈死,躲藏到烂柯寺中。” 顾震大惊:“这局是官家所设?!” 张用大笑:“原来如此!紫衣客便是那瓣梅花!” 冯赛恍然而叹:“金使往来,行踪绝密,外人从未见过真容,只须形貌大体相似,再做得隐秘,便可蒙混。” 梁兴也眼睛一亮:“各方所捉假紫衣客,不但冒充金使,更可行反间之计!方腊老窝在睦州清溪山中,山深林茂,外人极难寻见。若让他捉去假紫衣客,正好插进一个探子,暗中留下路线标记” 陆青低眼寻思:“官家欲拖延金使,便命唱奴李师师赶往登州,迷住金使,与他由水路,四处绕行。此举虽能拖住金使,却还有一个副使。正副使之间,未必事事同心,这里便用到了王伦。我猜测,王伦与那金使样貌恐怕酷似,设计让正使与副使半夜里先后从驿馆逃出。王伦则插在中间,让那副使错认,并一路追赶,又差人在途中随时遮掩,不叫那副使追到。拖延了大段时日后,李师师与那正使乘船到了汴京。王伦奔上那船,迅即躲进柜中,副使随后跟上船,到舱中所见,则是正使本人。两人终于会合,那副使却毫不知情。” 赵不尤沉声道:“对高丽,任其刺杀假紫衣客,正可反做把柄;对辽,间谍既已查知海上之盟,不若索性叫他们捉去假紫衣客,和盘供出海上之盟,以此来威吓辽人,借机索还燕云十六州。” “对西夏也有威慑之用——”冯赛接道,“西夏若知宋金联盟,便不敢再轻易进犯。” 张用拍桌笑道:“果然妙!一着五式,拖金、吓辽、戏西夏、警高丽、灭方腊!” 三、梅船 六人一起穿过房舍后门,来到船坞池子边。 顾震见梁兴行动有些吃力,一问才知,他受了伤,且瞧着不轻。梁兴却笑着说不妨事,跟着其他人一起走近那梅船。 那天赵不尤来此验证梅船消失之法,叫兵卒将梅船从那游船空壳里拖了出来,并没有套回去,梅船顶上无篷,静泊在水面上。 顾震望着那船面纳闷:“辽、西夏、高丽、方腊四方如何得知紫衣客在这梅船上?” 赵不尤答道:“官家派了四位重臣,分别设法将紫衣客信息传给了这四方之人。高丽使那里,是由蔡京安排李俨去做馆伴,自然是李俨假作无意,让高丽使偷听到紫衣客在应天府上梅船。” 冯赛说:“我这边是李邦彦,他知道芳酩院牛妈妈是西夏间谍,特意包占顾盼儿,假意将一个密信铜管落在顾盼儿房中,让牛妈妈得知此信,吩咐李弃东设法劫走紫衣客。” 张用晃着头道:“我这里,是那个阿帚装作卖首饰,从赵良嗣府里探到。那赵良嗣原名马植,正是提议海上之盟那辽地汉人。” 梁兴望着陆青说:“我这里先还无法猜透,幸而陆先生问到一条紧要消息。宋江一伙人被招安后,有个叫蒋敬的人先去投奔方腊,继而又回到宋江那里。其间恐怕是童贯安排,叫他带了紫衣人消息先去方腊那里献功,方腊又派他上到梅船,将紫衣客劫到钟大眼船上。摩尼教为防泄密,那牟清隔着壁板,用毒锥刺死了蒋敬。” 顾震仍极纳闷:“辽、西夏、高丽、方腊四方都派人上了这梅船,真紫衣客却不在船上,而是在下游另一只客船上,由李师师陪着。这梅船上算起来,共有四个假紫衣客,如何让四方之人误以为,自己所杀所捉的那个是真紫衣客?” ?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