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里这么说,面上却不显露。在他的地盘上,真跟他闹僵了,鬼知道是什么后果?虽然自相遇以来,他都是极好说话的,偶尔还装成单纯可怜的小白兔来蛊惑人,但谁知道哪句话碰了他的刺? 总之,她现在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好吧。你说。我听着呢。” 于是,秦川就说了:“美丽的冯灵迩小姐,我想请你到我家里做客。” 他站姿笔直,目光诚挚,表情温柔而郑重,一派绅士君子的风度。 她看到了,故作轻松,笑着问:“英俊的秦川先生,我可以拒绝吗?” “不可以!” 他语气陡然强势,衬得刚刚的言行虚伪而可笑。 什么绅士君子? 都是假象! “灵灵,请吧。” 他伸手,做出“请”的动作。 冯灵迩不动如山。 气氛有点僵持。 直到一道温和的声音响起:“怎么不进来?” 是秦危安。 他温柔浅笑,坐在轮椅上,不再是复古风的唐装,而是纯棉的t恤、长裤,暖暖的浅灰色,在阳光下,有种柔润的气质。 他应该在看书,自推着轮椅出来时,书就放在了双腿上。 精装版,封面上一行英文,翻译过来是《渴望生活:梵高传》。 秦川提起他的偶像是梵高。 其实,也是她的偶像。 冯灵迩看过好几版的《梵高传》,最喜欢的就是欧文·斯通的这本《渴望生活:梵高传》。她刷了三次,做了不少笔记,还清晰地记着里面的一些话,比如梵高说的一句,“我越是年老丑陋、令人讨厌、贫困交加,越要用鲜艳华丽、精心设计的色彩为自己雪耻。” 她觉得这句话很能体现一个大男人、伟丈夫所有的高傲和血性。 就像坐在轮椅上的秦危安。 越是境况艰难、非议不断,越要活得更好、更乐观。 乐观的秦危安见她一直盯着自己腿上的书,微微一笑:“冯小姐也喜欢这本书?” “嗯。” “看过?” “嗯。” “那刚好,我们来探讨下吧?” 他有了借口把人请进去。 冯灵迩:“……” 她不好拒绝,也不敢拒绝。 还是那句话,人在屋檐下,暂时得低头。 尤其现在秦危安发了话,不给面子,感觉下一秒就会凉凉。 他可不是卓繁他们对她有好感,暂时愿意纵着她。 不知内情的秦川:“……” 就这么简单? 区别有点大啊! 他颠着脚,闷闷不乐跟着进去了。 客厅里 早有女佣端上了茶水果点。 秦危安招呼冯灵迩随意享用,余光注意到弟弟异常的动作,拧眉问:“你脚怎么回事?” “扭着了。” “看医生了吗?” “没。裴医生呢?不在吗?” “他今天表妹结婚,出去了。” “哦,我这脚……?” “坐那边,我看看——” 他久病成医,跟着裴医生偷师了不少,便指了下沙发,让秦川过去坐。 秦川很相信自己的哥哥,乖乖照做了。 他们兄弟俩相亲相爱。 冯灵迩一旁无聊,便环视着客厅,宽大、明亮,触目纯白,简约优雅,摆设很简单,日常家居用品外,就是很多书,很多画,各占了一面墙,看起来很有书香气息。 秦危安余光扫着她的动静,一边给弟弟看脚,一边闲聊:“冯小姐看过那本书,有没有让你感触很深的话?” “有的。” “哪句话?” “生命是有限的,悲伤是永恒的。” “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