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站在金字塔顶端的人都如此。 高处不胜寒。 咖啡好了。 浓浓的香味弥漫开来。 慕靳裴岔开话题:“给我来杯咖啡,谢谢。” 季星遥没急着去倒咖啡,再次争取:“慕总,兼职模特这个事真没有商量的余地?只是画你一个背影。” 慕靳裴反问:“是不是我答应了你的条件,你就签五五分成的代理合同?” 季星遥想都没想,“还是分成重要。”说着,她走向酒柜。 这轮交锋谈判,谁都没让步,谁都没赢。 季星遥拿出咖啡杯倒了两杯,闻上去还挺香,不知道口感怎么样。她不会煮咖啡,把握不好火候。 慕靳裴踱步过来,靠在一边看酒柜里的红酒,有几格已经空了,台子上还有半瓶未喝完。 看来她跟裴钰不仅审美像,不少习惯也差不多,都喜欢独自一人喝红酒。 季星遥把咖啡放在他面前,“牛奶和糖我这里没有,只能凑合。” 慕靳裴平时喝咖啡也是什么都不加。他问起:“人物画你怎么只画自己?” 季星遥搅动咖啡冷却,“因为画别的人没灵感。” 想了想要怎么措词,她接着道:“一幅画对大多人来说它就是一幅画,上面画的什么就是什么。可对有些人来说,它是一个故事,一个有灵魂的故事。” 慕靳裴看着她:“我给了你什么创作灵感?” 季星遥:“在画的名字里。” 孤独。 慕靳裴诠释了什么是孤独。 那种孤独遥远到触不可及。 慕靳裴没再接话。他端起咖啡杯,轻抿一口。 这咖啡不该出自她这双灵巧之手。 难喝。 季星遥侧脸,“味道怎么样?” 慕靳裴:“没你的画好。” 季星遥忽然笑了。 轻轻浅浅的一点。 夕阳落下,余晖紧跟着收回。 画室顿时暗了不少,暖意渐渐散去。 慕靳裴望了一眼手表,“餐厅你挑,我请客。” 季星遥知道他为何执意要请这顿饭,他跟她父亲很像,不愿欠任何人人情,只能是别人欠他们。 慕靳裴拿上咖啡杯坐回沙发,那些画还安静躺在茶几上,“我没那么多时间经常来画室,还是把这些画带回去,看完我让唐加莱跟你谈具体合约。” 季星遥没再额外提条件,刚才他已经婉拒了她让他做模特的要求。他这样身份的人,大概没人请得动。 她再坚持下去就没意义。 “可以,我找画桶装起来。”季星遥去工作台那边,不仅拿来画桶,还拿来纸笔和印泥。 她把所有画都拍下来,按照画的日期一一登记在纸上。 慕靳裴不时品咖啡,不动声色盯着她看。 一共二十一幅画,季星遥把画的名字全部登记好,“慕总,麻烦您给我打张物品借条。”纸笔给他。 慕靳裴注意到她现在称呼他为您,完全公事公办的口吻。 他又抿了一口咖啡。 季星遥:“还得给我一份您的护照复印件。” 这也是慕靳裴第一次被要求打借条,还要把证件复印件给对方。 她的这些画加起来能值一千万?再多一点,就算两千万,这些钱在他那里,只是笔小数目,有时连半件藏品都买不到。 慕靳裴放下咖啡杯,给储征打电话,“把我证件送上来,5202室。” 储征还没反应过来,那边电话已经挂断。 他拿上慕靳裴证件,匆匆上楼。 储征百思不得其解,吃个饭怎么还得带上证件? 老板明明很忙,却有闲情逸致找季星遥吃饭,以他对自家老板的了解,老板给季常盛设局,是不会也不屑利用一个女人。 电梯里,储征一直望着镜子里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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