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晏沉默一会儿,觉得再与他这样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下去还不知要到何年何月,她大着胆,犹豫道:“大人可否……先松手?” 谢昀笑了下,没松,语气轻飘飘道:“十四殿下方才不是说冷么?本座听闻,古时有人抱身取暖,怎么,本座舍己为人,如此近身,好心给你暖一暖,还不愿意?” 嬴晏神色惊怔,不敢相信此等厚颜无耻之话竟然能从眼前人口中说出来,仔细想想,好似也符合他的脾性,她隐隐后悔,好像惹上了一个不得了的麻烦。 好在眼前人对她并无杀意,嬴晏心里不安稍缓。 若论起厚颜无耻来,嬴晏在宫里鲜有敌手,索性一咬牙,伸手意图抱住他,嘴里还不忘恩谢,沉哑的声音软软:“既是谢大人好意,那嬴晏便不推辞了。” 在她指尖快要碰上人衣衫时,谢昀骤然松手,没了钳制,嬴晏快步后退,终于将两人拉到了一个颇为安全的距离。 瞧她一脸防备的模样,谢昀嗤笑,也没再说什么,而是身子懒散往后一靠。 “今日之事,本座不与你计较。” 嬴晏喜上眉梢:“谢大人大度,嬴晏拜服。” 谢昀见不得她欢喜,又道:“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嬴晏点头:“谢大人言之有理。” “……” 谢昀“呵呵”笑了下,幽黑黑的眼眸里神色不明:“十四殿下倒是很会说话呢。”他顿了顿,扯了一个满是恶意的笑容:“那以后每日辰时和酉时,就来给本座读书吧。” 这一次,嬴晏神情完全僵住,不仅仅是因为读书,更是因为谢昀要求的时间,早晚两次,意味着她不仅要每日里早起,更要晚归。 她挤了一抹笑:“谢大人,这不……” “妥”字尚未说出口,便被谢昀打断,只见他眼底含笑问道:“怎么,十四殿下这是觉得本座的责罚轻了?” “……”两人你来我往数个回合,最终还是嬴晏败了,不得不屈服在他的威胁之下。 嬴晏面上浅笑:“谢大人此言甚好。” 谢昀满意一笑。 …… 从肃国公府离开的时候,夜幕已经落下,虽然尚未宵禁,但因为这边都是门阀世家的府邸,街道上寂寥得没有人烟。 谢昀遣了神鸾卫护她回宫,嬴晏受宠若惊。 天上明月高悬,照了一抹光亮,洒在街上。 嬴晏坐在马车里,回想着在上善院发生的事情,心里疑惑不解,一时间也不知道谢昀有没有看穿她女子的身份。 若说看穿,他并未提及,可是若没看穿,可他看她的眼神儿着实怪异。 既然谢昀不提,她便没有自曝身份之理,至于为他读书一事,嬴晏并不认为谢昀是真的想听她读书,估摸着只是这位爷心里不满意,换个方法敲打她。 嬴晏不觉有甚,她胆大借了人家的势,合该付出点儿代价,若是谢昀真的善意大发不同她计较一点儿,她才真的惶恐不安,毕竟俩人从未有过交情。 没走多远,马车停下,外面传来声响。 嬴晏掀开车帘下了马车,原来是陈文遇和东厂的人。 她神色惊讶:“陈公公?你怎么在这里?” 陈文遇道:“见你不在昭台宫,出来寻你。” 她行踪一向无人关心,即便几天几夜不回宫里都不会有人知晓,也就陈文遇会如此关心自己了,嬴晏心里深受感动,弯了眉眼笑道:“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