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晏心里纠结,想了一会儿,决定还是走一遭。 她这个无依无靠的废物皇子,于谢昀而言,如捏死蚂蚁一般容易。 若能与谢昀相处融洽,能建立起生死金坚的交情最好。 再言之,她一人闲在昭台宫,也是无聊,去一趟肃国公府,全当是解闷了。 如此想通,嬴晏自我安慰,点头道:“有劳素秋姑姑了。” 素秋福了一礼,“殿下折煞奴婢。” 出宫之前,嬴晏换了一身稍厚的衣衫,只因谢昀所居的屋子里寒气逼人,若是穿得薄,怕是容易着凉。 嬴晏到的时候,上善院安静不见人烟。 陵石将她引至正厅。 嬴晏看了四下一圈,没瞧见谢昀身影,正想问陵石,人在何处,却发现陵石也不见了。 “……” 有凉风穿堂而过,卷着淡淡薄荷香,十分醒神,将原本涌上心头的昏昏欲睡吹散了几许。 嬴晏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无意间一抬头,瞧见房梁上有一道雾青色的身影。 嬴晏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抄起桌上杯子,抬腕就想朝人影砸去,直到瞥间一双幽凉漆黑的眼眸,动作蓦地一僵。 “怎么,要刺杀我么。” 刺杀?嬴晏差一点又想把手中杯子朝他砸去。 这人怕不是仇家太多,生了癔症吧,她纵然想杀他,也得掂量一番自己几斤几两。 嬴晏面无表情地放下手中杯子,再仰头时,已经弯了一抹笑。 “二爷怎么坐在上头?嬴晏一时眼花,还以为是歹人在做梁上君子。” 谢昀轻声笑了下,没理会她话外音,而是话锋一转问道:“十四殿下好大的架子,是把本座的话当作耳旁风么?让你酉时过来读书,迟了半个时辰不说,还得派人去请你才肯姗姗来迟。” “……” 嬴晏从善如流,此时这么仰头看他,脖子酸,当即顺势低头认错:“是嬴晏不是,让二爷久等了,二爷想要听何书?” 谢昀看穿了她心思,目光落在她白皙纤细的脖颈,凝了半晌。 须臾,他冷嗤一声,言简意赅道:“上来。” 嬴晏震惊,上去?她怎么上去?手脚并用爬上去吗? “哦忘了,你不会轻功。”他自顾自道。 谢昀下来,揽住她腰身,片刻功夫再回神儿,两人已经坐到了房梁上。 “……”这是什么诡异的癖好。 幸亏她不恐高,不然此时怕是得吓得脸色惨白。 只是被人揽着腰肢,嬴晏觉得心里怪怪的,即便是两个男子,如此亲密也不妥当吧? 好在谢昀很快松开。 却不想下一刻,谢昀便拉起她纤细手腕,一副要把脉的模样。 嬴晏神色大惊,想把手腕往外拽,男子与女子脉搏不同,他若号脉,身份暴露无遗。 谢昀不松手,掀起眼皮睨她,“不愿意?” 方才从父亲处回来,提及母亲身体,他便想起了嬴晏,想起昨夜嬴晏辗转难眠,又想起上一世两人见的最后一面时,她苍白消瘦的模样,像是久病成疾。 他已经许多年不碰医,有此殊荣者不过嬴晏一人,好心给诊脉,她还不领情? 嬴晏默了默,她的确不愿意。 她女扮男装一事,牵扯甚广,在不能保证谢昀会救她一命之前,不敢轻易暴露身份。 至于以后身份暴露时,谢昀会不会因她骗他而震怒,只能以后再言了。 身负女扮男装之罪,遮掩骗人,也非她所愿。 谢昀看出她心中所担忧,正要嗤嘲一句蠢东西,只听嬴晏先他一步说话。 她面上一副神色难于启齿的模样,小声道:“二爷,我身子有异,脉象不准。” 谢昀挑了下眉,似笑非笑:“是么?” 他嘴上虽是在说,心里却已静下,感受着手中脉象。 不浮不沉,和缓有力,身子的确康健。谢昀安心。 “……是。” 嬴晏点头,语气艰难道:“若是二爷把脉,可能会有异常之感。” 谢昀松了手腕,好整以暇问:“有何异常之感?” 静悄的屋室内,嬴晏一颗心怦怦直跳,紧张的不得了。 人在紧张时,总是容易自作聪明,她脑子里灵光一闪,便想,只要谢昀不伸手扒下她衣服,纵然怀疑,那也没有办法。 许是这两日谢昀并未对她表现出赤条条杀意,除了让嬴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