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晏下意识地脱口而出:“陈公公……” “和他们不一样啊”七个字尚未说出口,殿外忽然响起素秋的声音:“陈公公。” 嬴晏闻声起身,去开门。 被忘却在身后的嬴宽:“……”方才不是还说害怕宦官? 习武之人,五官敏锐,方才嬴晏所言,纵然隔着窗门,却被陈文遇听了一清二楚。 绯色袖口下下,他修长的手指微微捏紧,周身气势都变得阴郁。 陈文遇抬着阴沉的视线,不显地从素秋五人身上扫过,狭长眼底深处藏了点点杀意。他不喜欢嬴晏身边有很多人,不止是因他来昭台宫不便,更因这些人会分去嬴晏对他的依赖。 他想要嬴晏,只属于他一人。 殿门乍开,露出一张熟悉的脸庞,许是背光的缘故,陈文遇清俊的眉眼稍显阴沉。 嬴晏没在意,软声说:“陈公公怎么一早来了?” 陈文遇敛了情绪,笑道:“这两日忙碌,忘记来陪你。”说话间,他神色稍显歉意。 嬴晏浅浅摇头:“陈公公忙碌,能抽空前来已是很好。” 话落在陈文遇耳中,却是另一番含义,她是一点都不想他么?陈文遇胸口又是一堵,蓦地脑海里又萦绕,这两日嬴晏都在肃国公府上。 身后嬴宽走了出来,想着从凉州回来那日在昭台宫发生的事情,心底那股嚣张傲劲儿又窜出心头。他扬着下巴冷哼一声:“原来是陈公公啊,大清早不在御前伺候,来我十四弟这作甚?” 陈文遇见他,神色又沉黯了几分,不过半个多月的时间,晏晏身边不但惹上了谢昀,有了宫人,还多了一个十皇子嬴宽。 “哪个不长眼的东西如此放肆?”陈文遇沉着眉眼斥问,一抬眼,仿佛才瞧见来人是谁似的,半眯眼眸细声笑道:“原来是十殿下啊,是咱家眼拙不是。” 阴阳怪气,意有所指,嬴宽怒气冲天,“好你个……” 话还没说完,便被嬴晏伸手捂了嘴,白皙冰凉的小手温软,嬴宽一愣,这是男人家的手么? 陈文遇目光落在她手上,眼底情绪又阴谲了几分。 嬴晏朝陈文遇递去一个歉意的眼神,转头凶凶瞪了一眼嬴宽,示意他闭嘴。陈文遇能短短两年混到如今的位置,能是好性子么?明晃晃地暗示:你若再口不择言,我可不管你了。 嬴宽不想嬴晏夹在中间难做人,便冷哼一声,敛了怒气。 一时间,昭台宫陷入沉默。 嬴晏本想问问陈文遇关于药方的事情,只是身边人太多,便没好开口问。 …… 等人都走了,嬴晏匆匆出宫,这么一耽搁,时间稍显紧迫。 肃国公府。 嬴晏因为行路很急,气息稍喘,她白皙的脸颊晕着若有若无的桃色,一双桃花眼里水光潋滟,红润的小嘴此时微微张着,可以瞧见洁白贝齿。 谢昀又缓缓下移,落在她束得平坦的胸口,蓦地想起记忆中嬴晏身着大袖衫齐胸长裙的模样,胸口起伏,隐约见沟壑,白皙得恍人眼。 难为她如此辛苦。 谢昀指尖轻敲,如今显然还不是她恢复女身的时机,这其中隐秘往事,永安帝必然会不惜一切要她性命。 嬴晏着急,没留意他神色,十分自然地拿起面前檀木小桌上的书本:“二爷,今日要读哪一卷?” “不急。”谢昀瞥她一眼,指了指面前茶壶,“喝口水,缓一缓。” 嬴晏笑道:“多谢二爷。”说罢,她抬腕倒了一杯,的确口干,也没秀气,直接饮了半杯。 谢昀幽黑的眸子半眯,落在她被茶杯浸润的朱唇上,那里水嫩嫩,想让人咬上一口。 嬴晏敏锐地感受到了他视线,心间微颤,只觉得十分危险,心里思忖,这位爷怎么了? 半响,嬴晏恍然大悟。 她又倒了一杯茶,递到谢昀面前,软声道:“二爷请用。” 谢昀接过,手指绕着茶杯转了一圈,忽然问:“好喝么?” 嬴晏一愣,很快真挚夸道:“二爷这里的片茶清香浓郁,是我喝过最好喝的。” “是么?”谢昀轻笑,抿了一口,觉得一般。 不如眼前人唇齿可口。 嬴晏默了默,难不成他还不愿意听别人夸? 谢昀目光流转,盯了清亮的茶汤半响,只觉往日最爱的茶淡而无味,他幽黑的眼眸闪过从未有过的情绪,蓦地振袖抬手,捏着眼前人桃腮拉到面前。 在嬴晏震惊目光的注视下,谢昀低头,咬了上去。 如记忆中一般娇软可口。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