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佩?” “对,“女冠战战兢兢点头,”说是叫陵山玉。” 谢昀神色原本阴沉如风雨欲来,却听见陵山玉三个字时,忽然放晴了一瞬,稍有好转,看来晏晏还知晓对陈文遇心设防备。 半响,他道:“放人。” 从阳“铮”的一声收刀,女冠浑身瘫软,心有余悸般踉跄几步,牵着小毛驴快步回了道观。 谢昀瞥了山顶白云观一眼,冰凉手指搭在剑柄微微摩挲,若有所思。 直到那名女冠与小毛驴消失不见,谢昀仍然没有动身。 从阳疑惑不解道:“大人,怎么不上山?” 上山?谢昀幽黑的眼眸里凉讽光色流转。 “属下们已经准备好了。”从阳的语气跃跃欲试。 他与身后跟着数百名神鸾卫,也是精神抖索的兴奋模样。近来燕京平安无事,神鸾卫已经许久没有拔刀见血,谢昀手下这群神鸾侍卫,一直想和东厂番子交交手,将其杀得片甲不留。 谢昀睨了从阳一眼,“白云观乃清净修道之地,带兵闯入扰了道家清净。” 从阳冷漠的脸蛋上出现一丝龟裂:“……” 谢昀拨弄着腰间刀柄,继续说,“本座一心向道,胸怀良善,岂能做下如此十恶不赦之事。” 从阳面无表情附和:“大人所言极是。” 谢昀勾唇,抬腿往上走,慢悠悠吩咐道:“你率神鸾卫回燕京,禀告陛下,就说本座听闻陈公公来白云观请玄真大师出关,怕其废物,无功而返,本座善意大发,特来相助。”暗含嘲弄的声音在寂静夜色中分外清晰。 从阳对自家大人嘴皮生刀得模样见怪不怪,低声应是,只是心里有些遗憾今夜不能大显身手。他转身衣袖一挥,吩咐神鸾卫原路返回,悄无声息地离去。 山上诸人睡梦香甜,无人知晓,这天夜里,白云观险些沦为神鸾卫与东厂交手的血腥试炼场。 回燕京的路上,从阳脑子飞快地转着,很快便思忖出了一套如何彰显自家大人如何“大公无私、舍己奉献”的说辞来回禀永安帝。 谢昀轻身往上,无声嗤笑。 陈文遇笃定他会怒而来此,掀起腥风血雨,故意让晏晏看到么? 谢昀神情嘲讽,陈文遇打错了如意算盘。 嬴晏这个小东西,心善心软不假,可有的时候,心却比石头还硬,恩怨分明的很,不是见不得血腥的闺阁女儿。而且,她不该背上愧疚血债。 谢昀轻而易举地避开暗处埋伏,按照先前女冠所言,朝嬴晏所居客房而去。 …… 屋内。 嬴晏重新挑了一本书,坐在木桌旁坐下,唇角翕辟,小声读着,终于静下心神。“七月鬼门大开,冤魂厉鬼重返阳间,那被陶三郎杀死的小娘子,化作阴魂厉鬼,半夜叩门,前来索命……” 恰在此时,门忽然被敲响了。 嬴晏吓得脊背一凉,心间微颤,险些失手将桌上灯盏打翻,光影跳跃几分。 一道清越女声响起:“小道奉观主之命前来,为施主送香驱蚊。” 嬴晏松了口气,撂下手中书本,起身前去开门,“有劳道长前……” 话音戛然而止。 看着眼前人熟悉俊美的面容,嬴晏神色惊愕,目瞪口呆,没等反应,只见人抬腿进屋,而后袖口一卷,屋门紧紧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