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拖长:“师傅和贵妃娘娘这是要去哪儿啊?” 姚月妩面色惨白如纸,躲在郑礼身后,一动不动。 若说宫里有谁不曾对她的美色动摇,陈文遇当属第一个,这个不阴不阳的死太监,姚月妩心里十分忌惮。 郑礼看着陈文遇的神态和动作,脸色愈发阴沉难看。 昔日时,陈文遇在他面前一向恭敬。 陈文遇恍若无所察觉,轻轻抬了手腕。 身后立刻有数人上前。 郑礼袖口一动,没等动手,便听陈文遇阴冷冷的嗓音传来:“师傅若是动手,此事可就不好收场了。” 话音间不掩赤-裸裸的威胁。 郑礼动作一顿,心里有了思量。 “你这是要做什么?”他背手而站,冷冷地看着陈文遇。 陈文遇笑了笑:“我怕师傅一人不能成事儿,特地来此来帮衬一番。” 随着话音落下,先前上前的几位蓝袍太监毫无怜惜地将姚月妩拖出,反钳着肩膀,押跪到陈文遇面前。 司礼监有掌印太监一,秉笔太监二,永安帝很懂得分权的重要性,郑礼虽然自幼伴他,情谊深厚,但郑礼做了二十多年的司礼监首座,却不曾提督东厂。 故而郑礼一手把陈文遇和王才和提拔到御前。 上一任督主被弄死后,陈文遇顺理成章地成了一下任东厂督主,如此一来,整个内朝便完完整整的落入了郑礼手中。 可是谁曾想到,陈文遇这个“知恩图报”的好徒弟,今日竟然反咬他一口。 郑礼三分阴柔的脸蛋铁青。 陈文遇熟视无睹,身子微微前倾了几分。 立在姚月妩伸手的蓝袍宦官见此,忽然嘿嘿一笑,十分有眼色地、猛地用力扯起姚月妩的头发。 柔顺乌黑的青丝一下子被扯断几根。 姚月妩吃痛惊叫,被迫仰头。 郑礼心头一紧。 姚月妩尽量维持的容色,一双水光氤氲的眼波流转,意图让眼前人怜惜几分。 殊不知,陈文遇和郑礼远远不一样。 郑礼自幼入宫,根本没做过正常男人,心里虽有阴暗面,但远没那么扭曲。 而陈文遇十六岁才去势入宫,知晓正常男人和宦官到底哪里不一样,这其中不甘心的滋味,早就让他一颗心扭曲成了九转十八弯,根本不懂怜惜为何物。 漂亮么? 他只觉得厌恶,心想毁掉。 陈文遇阴冷冷的视线落在姚月妩脸上,敛了心底叫嚣的阴暗,颇为认可地淡淡点头道:“嗯,贵妃娘娘的确生得好颜色,难怪能让师傅违抗皇命。” 郑礼面上神色如常,只问:“你既知道,偷偷来此做何。” 陈文遇摇头,伸手接过一旁人递过来的身份文牒,细细看了起来,慢慢地道:“违抗皇命,欺上瞒下,假造文牒,皇妃改嫁……” 他“啧”了一声,抬头,阴阳怪气道:“师傅,这一桩桩,都是死罪啊。” 郑礼冷笑一声。 陈文遇拿出了一把匕首,银亮的刀刃在烛光下泛出森寒的光色,看得姚月妩身子发颤,娇软的嗓音磕巴道:“陈公公,饶命……” “饶命?”陈文遇重复了一遍,锋利的刀刃在慢慢地在姚月妩脖颈上比划,皮笑肉不笑道:“这得看郑公公愿不愿意救你。” 随着话音落下,他手腕倏地用力,薄利的刀尖刺破细嫩的肌肤,鲜红的血珠争先恐口的流出。 郑礼面色一变,心中再也无法顾及,挥袖朝陈文遇攻击而去。 陈文遇早有防备,电光火石一刹那,便反掌打在郑礼胸口,直将人打得后退数步,撞翻了椅子,砸到了桌上。 姚月妩摇摇欲坠,面色已是青白。 郑礼捂着胸口,抹了一把唇角的鲜血,抬着一双阴沉的眼睛看瞪着坐在椅子上的年轻太监,目眦欲裂。 想他自入宫起便伺候幼年的永安帝,直到永安帝登基为皇,他也升至司礼监首座,虽一路艰辛,但也算得上一句顺风顺水,不想今日竟折到一个二十岁的小儿身上。 沉默良久,郑礼终于咬牙切齿开口问:“想要‘为师’做什么?” 刻意加重的“为师”二字,仿佛要将人的骨肉碾碎。 陈文遇阴郁的眉眼舒展,缓缓抬腕,摆了摆手。 钳制着姚月妩的宦官见此,松了手,从腰间抽了一个小玉瓶,拨开塞子,抖了褐色的药粉在姚月妩脖子上的伤口。gzdj 鲜血渐渐止住,凝成血痂。 “来人,把贵妃娘娘带下去,好生伺候。”陈文遇吩咐。 说完,陈文遇敛了衣袖起身,侧身摆了一个请的姿势,一如往昔般的恭敬,“师傅,回宫吧。” 第9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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