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修哪。” 这一屋子人,小和尚出面最不丢份。他嬉皮笑脸地蹲在臭虫面前,状似亲密地拉住他的爪子,从严冰腿上扒拉下来。“大哥,既然残了,小弟赔你一条蹄子怎么样?我们窑厂捏的泥真真的,猪蹄狼爪随你挑。” 门外一阵哄笑。 臭虫一点不寒碜,瞪着无比真诚的两只眼,“泥爪子不用了,管顿饭就行。” 寄虹疑惑地望望严冰,这场闹剧如此简单就结束了? 当然不可能。 很快,寄虹便明白所谓“管顿饭”是什么意思了。臭虫用麻绳吊着胳膊,带着一帮手下,顿顿来蹭饭,从早上瓷坊开门,坐到日落西山。哪个客人看见这堆丧门鬼都不会再跨入瓷坊一步,偶有愣头愣脑的进来,便被几道杀人般的目光逼得落荒而逃。 彩虹瓷坊的生意一落千丈。 寄虹等人一时束手无策。几个人在窑厂的库房里一边帮工一边商量,照沙坤的意思,“一人一刀,宰了干净!”他把手里的瓷瓶当成匕首虚劈了一下。 “小心点!那可值二十文钱呢!”伍薇踹他一脚,训斥说:“你前脚进屋,不等下刀,后头就有人按脖子了!” 沙坤放轻手脚把瓷瓶裹上草蔑,递给严冰,“我能看不出这是个套?也就过过嘴瘾,要不早下手了。” 寄虹在旁拿笔记数,愤愤道:“姓焦的怎么就不敢明刀明枪来一场,三天两头玩阴的。” 小和尚眼珠转了两圈,飞快把猪血、刘五、臭虫和焦泰连成了串。 严冰数完一垛瓷瓶的数量,说:“不然我随便寻个由头先把他们抓起来,过了月底……” “不行!焦泰准有后招,谁出手谁就落套了,我不能叫你拿前程冒险。” 严冰望了寄虹一眼,在她心中,他是大于彩虹瓷坊的,这层认知让他莫名其妙整个人都轻飘起来。 寄虹以为他这个目光是要汇报结果,“数完了吗?多少个?” ”……”严冰空白了一瞬,“我……正在数。”方才轻飘的时候,脑中的数字轻轻飘走了。 伍薇高深莫测地笑了一下,“大冬天的,怎么一股子春.色撩人的气儿。” 严冰脑子卡了一下壳,刚数完的数又随着春风飘走了。 清点完毕,寄虹颇感欣慰,“马采办的货已经做出八成了。” 严冰提醒,“离交货期没剩几天了,还是要赶一赶,军队的单子宜早不宜迟。” 寄虹疑惑地看着他,“你怎么知道?” 严冰神态自然地负手而行,“听姚晟说的。” 想起马采办云遮雾绕的话,寄虹信他才怪。 小和尚跟着沙坤走在最后,“老大,你想不想收拾那只臭虫?” 沙坤胡撸一下他的黑毛,“这次洒猪血可不行啰。” 小和尚眼角闪着狡诈的光,“混街头的人自然用混街头的办法。” 小和尚不来硬的,跟踪臭虫几天,确定幕后那个人确实是焦泰,就叼着根草晃悠回以前的乞丐窝,气定神闲睡了一夜,次日早晨带着乞丐兄弟团往焦家瓷庄去了。 焦泰刚起床,听到报信连忙赶往瓷庄,到店门口一看这阵势,顿觉头皮一炸。两伙乞丐站在店门两侧,一左一右,隔空对骂,声音洪亮得能去喊船号子,比牛羊集市还鲜活生动。 歪在墙角晒太阳的小和尚瞧见正主来了,起身拍拍屁股,胳膊肘戳戳前头骂阵的兄弟,“腾个地,本将军亲自出马啦。” 他往前一站,运足丹田之气,“姓焦的,让你生闺女没有肚脐眼!” 围观人群哄堂大笑。 对面的瘦猴接得顺溜,“名泰的,让你生儿子没有鸡眼!” 焦泰的一张白脸像被烧烂了的窑膛。 小和尚“呸”地吐口唾沫,后头的兵卒跟得了将令似的,一时呸呸不停,瓷庄门口的地面都变麻子脸了。他和瘦猴仍在花样翻新,“姓焦的,叫你这辈子吃鸡翅都被骨头噎!” “名泰的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