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慢慢转身,沿来路归去。 此时的严冰同样心事沉沉,从姚晟口中确认焦泰与耗子精暗中勾连后,他便让小夏找狱卒郝老头套话,尽管早有预感,但真相依旧残酷。 他沉思着,郝老头若肯仗义执言,便是极有力的人证。 小夏自郝老头家中回来一直是震惊的状态,“少爷,霍老掌柜他……他真是被耗子精……” “你记住,此事半个字都不准说出去。” “霍二小姐都不能说吗?” 眼前的烛光中仿佛幻现出寄虹灿烂的笑容,沉默许久,他缓缓摇头,“不能。”似觉不够分量,又加重语气补充,“尤其是她。” 第二日严冰照常去彩虹“点卯”,见寄虹冷若冰霜,以为她忧虑生意,跟在她身旁说:“不然我再抛头露脸几天?” 小夏感觉少爷每每见到霍二小姐,身段就自降一档。 寄虹不接话茬,甩袖走到柜台后头,吩咐伙计,“去把今日新到的瓷碗摆上。” 严冰碰了钉子,讪讪地随她移步,话里带着诱哄与讨好,“船到桥头自然直,你无需太过担心。我有个主意,或许可解燃眉之急,说给你听听好吗?” 寄虹头都不抬,算盘噼里啪啦打得山响。 严冰几番讨了没趣,众目睽睽下脸上便有些挂不住,“你到底——” 寄虹抬头扫了他一眼。 含气带怨的一眼,令他立时泄气,再说下去已换上轻柔的语气,“你到底怎么了——嘛?” 最后那个音令小夏生出一层鸡皮疙瘩。 寄虹转向伙计,“你去通知马采办,货物已备齐,明日装船。”说罢与严冰擦肩而过,径直乘车去往窑厂。 这下即便傻子也看出她是有意针对他了。严冰莫名其妙,又气恼尴尬,大步追到门外,对着马车离去的方向恨恨道:“本少爷不伺候你这小姐脾气了!船翻了也不干我事!” 小夏望望早已没影的马车,好心地提醒,“少爷,二小姐听不见了。” 就是因为听不见才肆无忌惮喽! 说是去窑厂验货,寄虹的心思却丁点没放在窑厂上。明知她的行为幼稚可笑,但能对姚晟大度的她面对严冰时却忍不住刁蛮任性小肚鸡肠,她自己都搞不懂这是为什么。 心不在焉地验完货,入库落锁,只待明日装船。多日不分昼夜地赶工,总算可以稍事休息,寄虹让连日轮班的工人早早散去,只留几人守夜。 天□□昏,玲珑挽留寄虹留宿。叫上大东和丘成,陪吕氏说说笑笑用过晚饭,日头落下,大风开始肆虐,吹得人立不住脚。吕氏瞧瞧外头,“鬼风来了,别出门,早早安歇。” 漫山响雷似的,窗户砰地被风撞开。玲珑和寄虹堵上门窗,放下暖帘钻进被窝。 玲珑低低地问:“你今日好似不大痛快?是为银子发愁么?” 寄虹轻叹,“这个也愁,霍记若真姓了焦我对不起爹娘,对不起自己重活这一遭。” 玲珑揪住她话中的“也”字,“还有旁的事?让我猜猜。唔……女儿的心事嘛,不外是簪子和男子,快说说,是哪家郎君?”话未说完,便叽叽咕咕笑个不停。 寄虹拉过被子遮住微烫的脸,“听听你整日琢磨些什么,小姑娘思春了吧?” 两人调笑揶揄一番,伴着嘭嘭的风鼓窗纸声,玲珑睡沉了。 寄虹听着窗外风声鬼哭狼嚎,难以成眠。青坪时有大风,但这般摧枯拉朽之势却是罕见,土语称作“鬼风”,老一辈有“鬼风吹,祸害来”的说法。她以前并不大信,这晚却被鬼风闹得惶惶不安,心里大风呼啸,庞庞杂杂不得平静,总觉得像是山雨欲来的征兆。 胡思乱想一通,渐渐神思模糊,朦胧中隐约有异样的声响入耳,细微如叶断,她却倏地睁开眼。 她并非浅眠的人,这夜不知为何如此警醒。竖起耳朵倾听一阵,除了呜呜的风声别无杂音,连野雀山虫都不闻,正应了那句“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 看玲珑睡得香甜,她悄悄下床穿衣,掖好被角,提灯出门。 没走两步灯笼便被吹熄。古怪的是,往常彻夜长明的气死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