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沙坤若是再耍滑,那就明摆着承认货里有鬼,因此他大大方方领伍薇登船。 在异口同声响亮的“嫂子好”里,他向歪脖和小和尚使了个眼色。两人心领神会,跟前跟后,溜须拍马,带着伍薇上上下下,钻进钻出。伍薇是头一次进入庞大的海船底舱,只觉迷宫一般,不多久就晕头转向了。三艘船走了个遍,确实只看到瓷器土产等物。 沙坤一点都不担心,他藏的货连关卡的官兵都查不出,外行人更看不出了。坐在船舷上懒洋洋看着钻出舱外的伍薇,“夫人检阅完了吗?” 他的那点心思伍薇怎会不知,她也没指望自己能看出什么来,摆这个样子只不过为了提醒他多加小心罢了,“别为了几个子儿糟践脑袋,你不稀罕我还稀罕呢。” 他哈哈大笑,“既然大船检查完了,咱们该上小船了。”话里带着挑逗的意味,搂一搂她的柳腰,忽地向后一仰,倒翻出船外。 伍薇吓了一跳,探身却见他在半空中利落地翻个跟头,跳上旁边的一艘乌篷小船。 “下来!”他朝她招手。 虽没有沙坤的身手,她却毫无惧色,妩媚一笑,“你敢接不住,我可不饶你。”话音未落就跳了出去,倒是一点都不怕他接不住。 沙坤也没掉链子,轻轻松松揽住她,就地旋了半个圈顺势搂入怀中。这一手委实潇洒,伍薇娇笑,感觉做一回小女人也不错,便小鸟依人地偎进他胸膛。 沙坤砍断缆绳,单手摇撸,小船欢快地摆了摆尾,倏忽入河。沙船上一溜儿探出几十个脑袋,嬉笑叫好:“老大威武!” 伍薇听他们似乎话里有话,却不明白兜个风有什么值得叫好的。 沙坤背着身,潇洒地扬扬手,小船顺流而下,眨眼间便望不见码头了。 伍薇无数次来往青河,夜半游河却是头一回。夜色朦胧,流水淙淙,两岸偶有三两渔火流星般划过,与船头随波摇曳的风灯隔河唱和。 倒不知他还有浪漫的一面。 他只着一件敞怀的背心,她的脸庞便紧贴在他结实的胸肌上,每一寸紧绷的线条都透出男人的力量。分明是个漂泊江湖的浪子,此刻这个怀抱却给予她无比强大的安全感。 就像倦鸟归林,疲舟入港。 “阿坤,”她嗓音少有地温柔,“这次回来别再出海了,世道那么乱,我不缺钱,不要大房子,只要你全全乎乎的,在青坪过几天安生日子。” 软软的声音飘出他的怀抱,怀抱里是他的女人,他的女人守着他们的家。他胸腔的地方忽然柔软下来,平生第一次生出对“家”的眷恋。“嗯,再走一趟,就回来尝尝老婆孩子热炕头的滋味。” 这话听得伍薇心里热乎。两人说了会亲热的话,她叮嘱说:“听说很多州府揭竿起义,你千万要小心,遇见叛军别耍炮仗脾气。” “照眼下这阵势,说不定哪天官军和叛军就掉个了。” “怎么?要反天么?”她虽骇然,但谁当皇帝跟她半个铜板的关系都没有,她只关心她的男人,“那你更两面都不能得罪,能躲就躲。” “怕什么?早和金胡子打过照面了。” “金胡子是哪个?” “听说原先吃过牢饭,空手拉起一帮人马,把官军打得屁滚尿流,是个人物。”他们的“照面”可不是一般的会面,其中有些说不得的隐秘,怕伍薇找茬,他没全说。 伍薇听出他话里话外透着点对金胡子的欣赏,立马瞪起眼睛,“沙坤,你要是敢跟那个土匪穿一条裤子,别想再进我的门!” 沙坤坏笑,“你的‘门’我还没进呢!” 她拧了他一把,“说正经的呢!” 他也不挡,任由她拧,反正皮糙肉厚也不疼。“说正经的,以前觉得最好的去处是天边边儿,现在,是咱们家。安生守好门,等我回来。” 游戏惯了的他认真起来魅力十足,她垂下头,小女人般轻轻“嗯”了一声,拧他的手就使不上劲了,绵绵软软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