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道:“物竞天择,适者生存, 闻不惯烟味,抢不到食物,这说明了什么呢?赵公子。” 魏文泽叼着烟卷,吸了一口,一副痞里痞气的样子,再无平日的温文尔雅——他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风向标,就连赵安然也不清楚,魏文泽本身的性格如何。 他听见魏文泽盖棺定论:“说明你手上这只猫,命中注定活不长。” 今夜月圆,恰似一轮银盘高悬,兴许能千里共婵娟。赵安然抬头望天,漫不经心道:“你太武断了,我就想证明你错了。” 他拎起那只小猫,从公文包里找出报纸,把整只猫包了起来,揣进自己的怀里。 到底还是嫌弃野猫脏,不过他干脆利落道:“好了,魏经理,明天再见喽,我要把它带回家养。” 他从路旁站起来,左手拎包,右手抱猫,颀长的身形落下长影,映在了灯柱边上。 魏文泽坐在原地,嗤嗤发笑道:“我说呢,难怪你能混进恒夏,如果我第一天认识你,会被你的淳朴善良折服。” “过奖了,你赏识我吗?可我只会装蠢,”赵安然回敬道,“我更敬佩你的八面玲珑。” 他和魏文泽利益相关,同乘一条船,彼此不做假脸,却也没有真心——可是在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比共同利益更稳固的关系了。 感情是虚假的,道义是伪善的,夫妻可以同床异梦,朋友可以反目成仇,但利益不会背叛你,它乘风而至,如影随形。 这是赵安然的处世观。 魏文泽大约认同。 从某种程度上说来,他们也算合作愉快。 魏文泽目送赵安然,瞧见他越走越远,隐入夜归的人群中,也不过是个普通人。 手机屏幕亮了两下,显示出新消息提示。魏文泽再次低头,解锁自己的手机,入目即是简云的短信:“你给我打钱了?” 打了五万。 魏文泽答话道:“没别的意思,你要开店了,想让你轻松点。” 简云不回复。 魏文泽又发了一条:“也是真真的抚养费,你用不着还我。” 他接着问:“真真睡了吗?” 简云言简意赅道:“睡着了。” 睡着了,三个字,他看了良久。 他坐在夜晚的街边,拇指抚摸着按键,想起刚来北京时,自己不过是个毛头小子。 像是他高中看过的小说——美国作家西奥多·德莱赛在《天才》里描写的那样,来自乡下的男主角初入城市,郁郁不得志,对财富和地位的渴望支配了他的思想,致使他头脑一热,误入歧途,从而寥落终生。 魏文泽十八岁的时候,会嘲笑这样的主人公,但当他二十八岁,心中唯有难言的共鸣。 不是每走一步路都有选择。 也不是每一个人都能避开纷争。 所以尼采才会说:“当你凝视深渊的时候,深渊也正在凝视着你。” 魏文泽掐灭烟头,站起身来,把香烟扔进垃圾桶。 路边的野猫跟在他的身后,“喵呜喵呜”地叫唤两声,又用脑袋蹭上他的西装裤。 “我可不会养你们,”他不知是在和猫说话,还是在和自己说话,“幸运的只有少数人。” 他走出这一块墙角,重新迈入康庄大道,站在恒夏写字楼外,百无聊赖地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