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句“收拾一下东西”,基本就等于“你早点滚吧”。 早前何兴怀也听说过it企业,比如偷偷刷几盒月饼,当天就被开除的公司。他本以为恒夏倡导“以人为本”,会和那些公司不同,结果天下乌鸦一般黑。 他越想越气。 办公桌边,还摆着铁艺花篮,里面装满香根鸢尾。 对面的同事道:“这花蛮好看的,你都带走吗?” 那名同事出于感怀,还安慰了一句:“走出恒夏集团,天地仍然广阔,你法语那么好,祝你前途似锦。” 另一边有人接话道:“是啊,再回巴黎也行呢。” 何兴怀进组没几日,口头禅就是——“我在法国巴黎的时候。” 别人眼中的法国巴黎,是馆藏万千的卢浮宫,是纸醉金迷的红磨坊,是塞纳河畔的圣母院,是繁华如锦的香榭丽舍大街。 但对何兴怀而言,巴黎也是与人合租的、十几平方米的小公寓,是贫民区里拦路打劫的阿拉伯人,是一贯纵容犯罪的宽松法律,是表面不明显、内心深藏着的种族歧视。 出国就像围城,有些事,只有出去了才知道。言辞难以形容,除非亲身体会。 他在巴黎的公司混不下去,拜托了一圈熟人,苦苦等待了很久,才得到了恒夏的机会。 何兴怀没有继续收拾,他转过头看向了徐白。 不远处,赵安然起身,抱着文件走近:“我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没想到是这种结果。”他仿佛很了解何兴怀的性格,手里拿了一张超市购物卡。 赵安然把购物卡给他:“兴怀,就当饯别礼了。” 有些时候,小恩小惠比想象中更有用。 何兴怀接了购物卡,嘴上还说:“干嘛这么客气?我走了,又不是因为你。” 声音嚷嚷有点大,故意说给别人听。 他本来只有五分怒气——直到徐白和一个男人站在门口,而那人西装革履,风度翩翩,极其引人注目,女同事红着脸小声道:“是谢总监。” 几位女同事相视而笑,仿佛能瞧见谢平川,就是一件饱眼福的事。 再看徐白,虽然拉开距离,仍然态度亲近,用脚趾头想都知道,她八成是去打报告了。 职场小人——何兴怀作如是想。 他终于理通,为何主管不听解释,直接将他扫地出门。 赵安然还小声安慰道:“有些事,不是人力能改变的,我们都知道你有水平……” 讲到这里,赵安然笑得纯善,他效仿何兴怀的交流方法,也即喜欢用外语和人说话,来彰显自己的不平凡——赵安然也用英语祝福道:“i am sure you will find a role where you make a good tribution.” 何兴怀听完以后,和赵安然拥抱了一次。 再然后,他拎着包,从徐白面前经过。 “徐白,我有话留给你,”何兴怀敲了敲她的桌子,“你靠着领导,挤走了同事,算你有本事。我是第一个,不会是最后一个。” 徐白坐在格子间里,没有马上发表评论。 等到何兴怀走出一步,她也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向了人多的地方——这里更有安全感。 她再次转身,同时开口道:“你被主管辞退的原因,不仅是因为用脏话骂人,更是因为你发邮件给技术组长,非要更改技术组的规范……” 徐白转移重点道:“你有没有想过,技术组的工作原理是什么?为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