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一次强调:“是我对不起公司。” 赵安然反复提起“公司”, 所指的并非恒夏集团, 而是他的幕后老板xv高管。按照之前约定的协议,如果赵安然进了监狱,xv公司要帮忙善后,给他的父母百万补偿。 可是今天, 在冰冷潮湿的监狱里,他的母亲唯唯诺诺道:“我找过你们公司了,领导不愿意见我。你在监狱好好表现,争取减刑,我和你爸等你回来……” 说到这里,母亲声泪俱下:“当年要不是你爸欠了高利贷, 怎么会让你沦落到这一步?” 她喉咙哽咽,目色发红。垂首说话的时候,头顶一片灰白发丝,显得格外扎眼。 六年前还不是这样。那时父亲的公司经营顺利,母亲算得上风华正茂,家中生活顺风顺水,赵安然整天无忧无虑。 他想不通问题出在哪里。 原本以为xv公司能把他拽出绝境,结果前方的路,反而是一道更深的悬崖。他没有选择的余地,闭上双眼跳了下去。 母亲拉住赵安然的手,劝慰道:“我和你爸爸,都活了大半辈子。你还年轻,要为自己考虑,判决书下来了,咱们不指望上诉,就盼着你能减刑……” 话音未落,眼泪滴在他的指尖。 赵安然手指一颤。 他的父母都老了。小时候见不到母亲哭泣,成年之后才知道,父母扛不起的重担,可以交由他代劳。可惜他走错了方向,悬崖勒马也来不及。 他缓慢地抬起头,窃窃私语道:“让律师帮我带一句话,带给恒夏的技术总监谢平川。” 赵安然的母亲依言照做。 谢平川隔天收到了消息。他没有瞒着徐白,如实相告道:“赵安然有一只猫,叫做烧麦。他的律师告诉我,烧麦脖子上的铭牌,是赵安然通过谷歌搜索,精挑细选的。” 徐白还没有听完,就把烧麦捉了过来。 这只猫不清楚发生了什么。这段时间以来,它整天和虾饺厮混,别的东西没领悟,就学会了如何撒娇。 烧麦卧在徐白的脚边,小心翼翼地“喵”了一声。那一双黑亮的大眼睛,像是富有光泽的玻璃珠。 徐白把烧麦抱到了腿上,抚摸猫咪脖子上的软毛。她轻轻地拉起猫项圈,翻过那一块坠着的铭牌,只见铭牌的正面写着“烧麦”,而反面——是一个奇怪的字符串。 “哥哥?”徐白叫住谢平川。 她坐在沙发上,神色有些茫然。 谢平川走到她身边,研究那一块铭牌。 联系赵安然所说的“通过谷歌搜索”,谢平川做出了几个大胆的猜测。他当场打开笔记本电脑,在谷歌云存储的网盘上,测试了不同类型的字符串。 徐白旁观了全程,疑惑不解地问道:“不能把那一串东西,直接输进去吗?” “它不是原码,还需要解密。”谢平川回答。 徐白凑近了一点,脑袋靠在他的肩上。 她接着自言自语:“我对计算机一窍不通,没办法伸出援手,帮你的忙……” “烧麦被你带回家了,”谢平川输入最后一串字符,成功破获了账号的密码,“说实话,在我看来,你帮了一个最大的忙。” 徐白没有领情。 她为自己辩解道:“我是无心插柳柳成荫。” 言罢,徐白怀抱着烧麦,继续观察谢平川。 谢平川飞快地敲击键盘,手速无法用语言形容。徐白亲眼见证他破解密码,随之而来的,就是网盘里备份的证据。 其中包括xv公司副总经理的谈话录音,详细地交待了xv公司的战略计划。他们复制恒夏的翻译软件界面,然后通过逆编译手段,收集部分源代码,仿造了一个低等的伪劣版,在其中根植勒索病毒M.FenGYE-Zn.cOM